1983年的北京正处1月的春初,寒意厚重。宣武区西河沿大耳胡同叉路口的人行道上站满了围观的人,哈着热气不停地朝一栋楼打量。
“我从小跟着父亲来北京,北京算是我的半个故乡。”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说道,并拘谨地朝突然到访的民警微笑。
房间的白炽灯罩上他略微秃顶的头顶,随着他讲话的频率,反射出浮动暗调的光点。
他穿着中山装,个子不高,有点微胖的身材让他看着特别亲切。
貌似被突然来访的民警吓到了,他惊慌失措地解释:“战前我确实是国民党的特务,解放后被抓进监狱改造。中央的宽大处理,我一直都心怀感激!”
他看到民警对他的说辞不为所动,开始着急,情绪不自然地激动起来:“我已经结婚两年了,在北京也落了家......”
沙发旁的茶几上还搁着他吸了半只的烟,他说话结结巴巴,杵着一根拐杖,不安地站在房间中央。
民警同志问:“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隔了半响,才迟疑地开口:“李家琪。”
随后民警同志从包里拿出逮捕证,严肃地说:“我现在代表北京市公安局向你宣布,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九十七条规定,你被逮捕了。”
另一位民警熟练地掏出手铐,冰凉的金属碰到他的身体。他认命般地垂下头,接过民警递过来的笔,在逮捕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家琪被民警带出房间,街边的群众看他手上戴着的手铐,不住吃惊地和身边人窃窃私语,频频回头,好奇那位眼熟的邻里是犯了什么事。
几人坐上车,警车立刻转入街角,消失在人群的视野里,没有片刻的停留。
汽车掀起的过往烟尘,侵入北京早春的冷空气中,在群众困惑的眼睛里凝结。
直到4月4日的晚上,中央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里播出了一条新闻:
“北京公安机关经过长期调查,于1983年2月1日,将潜伏在北京的特务李家琪被依法逮捕。李家琪潜伏在北京首都,窃取的中央绝密文件,发展间谍组织,向台湾提供情报......”
当时在现场围观的群众恍然大悟,回忆着日常里李家琪拄着拐杖,亲切打招呼的模样,又联想到台湾间谍,顿时细思极恐,忍不住惊奇。
平日里李家琪看起来很是随和,也没有让人感到异样。潜藏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他是怎么暴露的?
1980年2月,北京公安收到一份举报信,信里匿名举报了宣武区某邻居的许多奇怪举动,且与香港人士有奇怪往来,疑是海外间谍。
公安机关随即锁定目标,对信中所写的那位邻居进行了长期的追踪。那位底细不明的奇怪邻居就是李家琪。
寄信的那年,李家琪从青海搬到北京居住已有一年了。旁人问他来这干嘛?他就晃着手里的拐杖,迈出一步说要治腿病。
但他只是嘴上说着,却极少见他往医院跑,反倒每天在小区周边四处转悠。有时优哉游哉的散步,有时忙碌得四处奔走。
偶尔会在晚上看到他蹲在阴暗的角落烧着纸质的物件,一脸神秘。消息灵通的大妈嚼舌根:“那是他在香港的情妇寄来的信,啧啧见不得人呢!”。
听得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很难看出李家琪会有这等风流韵事。
每次碰见他都是亲和的微笑,穿着烫得板正的中山装,一副受过良好教育的举止,不像是乱搞的人。
他看起来五十有几了,身材是不缺衣少食的中年男子都会带点的虚胖,头顶有一块秃顶,搭配上正经的着装,分明是个上了年纪的体面读书人。
大概是年纪大的人都会有的毛病吧。李家琪特别喜欢与人攀谈且热心肠。不论是邻里的谁,都会主动凑上去聊上一两句话:
“多大的年纪?”“可有工作?”“家里情况怎么样?”等等。
若是有难处,他就会尽自己所能地帮助他。
若是过得不错,他就会邀请你来他家做客。他屋里的彩色电视机可不是谁家都有的,街坊邻居就当他显摆,只是笑笑。
有时好几家的人都在他家里,而他总爱在特别尽兴的时候,提起大家工作上的事。
其中有位邻居的女儿在政府工作,每次攀谈起来都会刻意绕到这个话题上。
但他自己的工作却从不主动提及。一旦有人问起,他就不停地重复起自己的腿病,用拐杖在地上用力敲敲表示不满,然后岔开话题。
直到有一次,邻居偶然撞见他与一位外地人聊天。
那人瘦高的个子,表情凝重得很像是来传达什么坏消息。
但李家琪却看起来很愉快,仿佛这人是个可以下金蛋的母鸡,得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别叫旁人发现。
那人神神秘秘地塞了他几个包裹,并未聊多久就匆匆离开。
仔细去听,他说的虽然是普通话,但香港的口音很重,细细打量他的举止,这人看起来像个香港人。
邻居走上前好奇地追问,李家琪解释是一直书信来往,住香港家妹妹的儿子来探望。
“既然是亲戚怎么不邀进家里坐坐,至少也吃顿饭再走啊!”邻居故作惋惜地追问,悄悄打量起李家琪的反应。
李家琪又敲起了他的拐杖,摆摆手,不停地念叨“他忙他忙......”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邻居起了疑心。
李称对方是妹妹的孩子,方才的对话里,那人对他称呼的却不是舅舅,而是一声极其冷漠疏离的“李先生”。他递给李的包裹也好像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因为李接过后立马就藏起来。
邻居自此之后,便多留了心。他发现,此后偶尔会有陌生面孔的人来“探望”李先生,每次走后的那段时间,李家琪就会明显比平日里阔绰很多。
李家琪同在北京的姑妈家里,看着就没什么积蓄。反而整日游手好闲的他有钱买下北京两间的平房,还娶了一位女儿在政府工作的夫人。
但即便有了夫人,邻居还是能在晚上看见,他悄悄烧毁“情妇”从香港寄来的信。
邻居越想越觉得不妥。他悄悄写下了举报信,寄给了当地的公安机关。
公安机关收到信件时,着手调取了李家琪的档案,可打开记录一看,众人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迅速决定锁定李家琪,安排警力部署对他进行深入监管的呢?
这就要从李家琪的身份开始说起。
李家琪在解放战争期间,是国民党军统局一手培养的特务。
他曾在军统担任过上尉参谋、大队长、保密局沂蒙特别组上校副组长,最高的是被任命为北平站的站长。
军统或军统局,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简称,成立于1938年,为蒋介石提供情报工作。直到1949年国民党战败,随战败军转移至台湾。
军统局曾在抗战时期负责收集日方情报,对日要员谋划刺杀,甚至开展游击配合国民党的正面战场作战。
但除开抗日战争时期,军统局在蒋介石手里最大的作用,就是针对中共开展情报和特务工作,暗杀和迫害了无数共产党人。
而李家琪在上高中时,就加入了军统局组织的“华北铁血锄奸团”行动队,年仅17的他跟着血气方刚的前辈,学习杀人的本领,搞各种暗杀与绑架。
没过多久,他被军统看中,升职成为对接北平站的行动组组员。那时他的年龄才堪堪20岁,就已担任起国防部保密局特别组的副组长,为国民党工作了数年。
军统局发展特务,会故意找上这些年轻气盛的青壮年,用金钱做引诱,哄骗他们先跟着干几单。
例如,让他们充当犯罪活动中不那么重要、可随意更换的角色。这类角色往往需要冲锋陷阵,极容易死亡,但事成后报酬丰富,能在动荡的年代下挥霍很长一段时间。
随后会对那些表现突出的年轻人伸出橄榄枝,进行洗脑劝说。
他们大多没有什么放不下的顾虑,思想又极不成熟,没有明确的价值观。对于军统局来说,对这类人进行思想控制非常容易。
其后就会被军统局发展成骨干,为蒋介石卖命。
李家琪就是这样被培养起来的。一直到他四五十岁步入中年,也从未考虑过对国民党的背叛,想方设法地为他们工作。
在任职副组长期间,李家琪曾以所谓“共产党嫌疑罪”,逮捕过20多名无辜的工人,其中一名还因重刑死于狱中,可谓是为了搏位不择手段。
然而,罪恶终将伏案。
在1947年8月,鲁中南解放区进行特务活动时,李家琪被人民解放军捕获。
济南市人民法院以“反革命罪”将他判处15年有期徒刑。
当他在狱中得知国民党战败逃往台湾的消息,他立刻把自己想象成了战败者、受害人,和狱友不停地表示自己出狱后会立刻前往台湾,他不会离开自己的组织。
事实上,出狱后他并没有机会去往台湾。
往后的余生里,李家琪都没有踏足过台湾的土地。但他以另一种方式,与自己的组织“连结”在了一起,可以说是“忠心耿耿”。
甚至是被中央送至青海省进行劳动改造期间,他也秘密为国民党发展情报工作。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国民党包庇下的大陆开展的情报工作,很快便被人发现举报,于1958年被缉拿归案。
这次他再也没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经青海省中级人民法院宣判,判处无期徒刑。
让人意外的是,既然是无期徒刑,他又怎么会在25年后出现在北京,又再一次开始了间谍工作呢?
1975年,国家的战犯政策的改变。政府根据在监狱的表现,对李家琪进行了宽大处理,最终释放了李家琪。
虽然自由了,但司法机关仍然对他进行着看管,他每次出省,都需要请假交由上级领导批复通过。
获释后,李家琪在青海的劳改农场里就业。经过这几十年的岁月,李家琪的立场仍然没有改变。
他仿佛被过去在国民党工作的记忆蒙蔽了双眼,导致他看不到身边人在解放后由衷的喜悦,看不到共产党为人民群众带来了曙光。
李家琪明明也被那光芒照耀,却固执地将自己划分到那少部分人战败之人,仍然对新中国抱有强烈的敌意。
所以,他在青海的改造农场里认识了陈天民,可以说是“命中注定”。
解放前夕,陈天民曾是国民党县警察局局长,被捕出狱后也被发配到青海劳改就业。
二人被编到一个队里,因为过去为国民党效力的相同经历,他们的关系迅速拉近,无话不谈。
两人对国民党有着一样的执着。
直到1979年的某天,陈天民与李家琪闲聊时,提到自己将会出国,前往在荷兰安家的儿子家里,途中会路过香港。
李家琪立即雀跃了起来,提出想要通过陈天民,在香港与国民党重新取得联络。
陈天民立马答应,二人一拍即合。
而后在香港,他通过向接头人传递李家琪在国民党的特务代号及对接暗号,成功让李家琪与军统局对接。
收到国民党的密文后,李家琪泪光点点。
青海地处内陆深处与沿海相隔甚远,地广人稀,消息极其闭塞。不仅情报工作难以开展,且风险极大。
为了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吗,李家琪开始思考到其他地方发展情报工作的可能。
然而,当国民党打算安排对接人员,与李家琪开展工作时。李家琪在某次劳作中突然出现了意外,从急速奔跑的马背上摔下来。
这次意外让李家琪将近一年的时间卧病在床。终于熬到了1980年9月,李家琪能杵着双拐勉强行走,便立刻急忙给国民党回信,与在广州与他对接的联络员联络。
总是在青岛警方的看管下可不方便行动。他眼睛一闪,灵机一动。反利用起他的腿伤向农场私自请了长假,前往了首都北京。
刚来到北京,李家琪就立刻积极的与街坊邻居建立信任。
平日里亲切的交往,时常把吃的用的分享给邻居。大家都夸他热心肠,对他愈发熟络、亲近。
但在人多眼杂的小区里,用力过猛的热情和自己单身男子的身份反而会起反效果。
住李家琪在隔壁的五叔自从发现他常背着人,偷偷焚烧一些神秘的信件,就怀疑起他的意图。
但五叔粗汉子的思维,想不到间谍情报那块,只觉得李家琪与寄信的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在五叔的眼里,李家琪是举止轻浮。不论男女,都要凑上去说上一说。好几十岁的人了,这种行为在那个年代是老不正经。
转念又联想到自己的老婆五婶与李家琪越走越近,五叔瞬间觉得两人关系不清不楚。
他一气之下去派出所请民警来调和。事情闹得极大,邻里与李家琪的关系迅速冷却,五叔也开始对李家琪处处针对。
一直到最后将李家琪撵走,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被莫名其妙告了一发的李家琪,无奈地搬进住在北京的姑妈家。
李家琪通过这次教训,认为组建一个家庭打掩护,能让他更隐蔽的进行情报工作。他将这件事报告给国民党上级,提出了需要结婚的请求。
上级很重视,派出特务捎给他一万的安家费。
此后,他迅速确定目标,与一位离异的夫人结了婚,那夫人的女儿是共产党员,在政府担任要员,经手许多机密文件。
自此,李家琪彻底在北京安了家。
除了更加频繁地邀请街坊邻居来家里做客,收集各行各业的情报。他开始用继父的身份对身为党员的养女多加体贴。
被蒙蔽的邻居们也向养女赞扬她的继父是怎样怎样的好。年轻的女儿并没有察觉到李家琪的目的,在众人的推波助澜下和继父亲近起来,把他当做亲生父亲般信任。
但李家琪毫无愧疚地辜负且利用着她的信任,通过她,共获取了中央82份绝密文件。而女儿在李家琪被逮捕之前都毫不知情。
1980年,随着前文邻居的一封举报信寄出,他的伪装彻底暴露。
从此,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盯住了他,默默伸出一只大手,覆盖住了他这几年秘密构架的情报网。李家琪对这些一无所知。
直到1981年底,对接员李相才来到北京,与李家琪秘密接头。
临走前,李相才忐忑不安地怀疑:“你最近千万小心,我感觉有人注意到我。”
李家琪听到他害怕的口气,自己也不安了起来:“我也有同感,一开半导体总有干扰声,好像装了窃听器。”
但他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渐渐地也就忘了这回事。
没有第二个五叔在明面上对他进行攻击,他自认为这次行动他隐藏得很好。实际上,公安组织的一场反间谍行动正在迅速展开。
不久,联络员李相才落网。
李相才断联后,敏锐的李家琪立刻察觉到异常,向国民党上级致密电:“吾决意在困境中报效党国,绝不背叛。”
他的誓言刚落,“——啪!”的一声,周围的灯亮了。
李家琪在灯火明亮的房间中尴尬地杵着拐杖,无处遁形。两位民警站在出口处威严地看着他,步步逼近,最终拿出手铐将他缉拿。
最后,李家琪被判为无期徒刑,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去世了。
当初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伤后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明明有充足的时间给他思考,继续为国民党卖命是否是正确的。
但他还是蒙着眼一条路走到了黑。
自1949年起,中央不断对留在大陆的特务与情报组织进行搜索与缉拿。直到五十年代中期,才大致被肃清干净。
长久的战争后,中国终于等来了真正的和平与安宁。
大陆的人民将这种幸福摆上餐桌,耕作时别在腰间,种进土里,最后变成参天大树般的高楼,城市一座接着一座拔地而起。
因为人民是真真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所以当我们凝望过去的历史,对海对面的同胞投予的,是期待且殷切的目光。
正如1916年《党同伐异》所写:
“当党同伐异的怒火锻造着炮火和监狱时,无限的爱会带来永恒的和平,开满鲜花的田野会取代监狱的高墙。”
所以,任何制造分裂与对立的行为都是错误的,最美的结局一定是双方握手言和后共同书写的。
而李家琪潜伏在首都的间谍行为被曝光,也提醒着即便是和平的环境下,威胁国家安全的虫豸仍藏在阴影里。
而李家琪事件不仅映射着间谍行为对国家安全的危害,也投射了当时撤退至台湾的国民党对大陆错误的观念。
中国的和平不在于某个党派的统治,而在于广大的劳动人民。国民党的失败是与民心相背,在错误的道路上一意孤行,而类似于李家琪这样潜伏在大陆的台湾间谍,他们的人生就是这条错误道路上最悲惨的牺牲品。
对于李家琪执迷不悟,最终走向绝路的一生,各位读者有何看法呢?欢迎在评论区留下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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