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3月7日下午,正在北京市一所医院的财务科工作的陶世琴正在办公。
突然几名公安人员走进了办公室。“你是医院的财务主管陶世琴吗?”公安问到。工位上的女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发白,“我是。”
话音一落,两名公安人员便上前抓住了她,将她带回了公安局。法院一审判处死刑,二审改判为死缓。
这名女子是谁?为何被判死缓?监狱为何让她管财务?
1957年10月16日,陶世琴出生于北京一个普通家庭,日子虽然不能说是非常富裕,但是也是衣食不愁。陶世琴还有两个哥哥,对她也非常好,一家人的生活过得非常幸福。
陶世琴从小就非常聪明,学习成绩很好,再加上长得也很漂亮,自然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从小学开始,陶世琴的成绩在班里就是非常优异,因此高中毕业后,陶世琴顺利考上了河北财经学校。当时能考上大学的人非常少,大学文凭非常值钱。
陶世琴毕业后又赶上了国家分配潮,陶世琴一毕业就被分到了北京一所大医院的财务职位。
陶世琴原生家庭和睦,学生时代成绩也很优秀,毕了业就被分配了一份好工作。在单位也与同事相处得很好。
再加上陶世琴性格开朗大方,容貌也很不错,在医院里可以说是左右逢源,不仅有很多追求者,职位也是步步高升。
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陶世琴看中了一个厨师。这个厨师长得憨厚,为人也很老实,在追求陶世琴的过程中经常给她送去可口的饭菜,在陶世琴加班时也不忘为她送去夜宵。
即使没有鲜花礼物,他质朴的追求方式很快就打动了陶世琴。交往后不久俩人就结了婚,很快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陶世琴原生家庭和睦,学生时代成绩也很优秀,毕了业就被分配了一份好工作。在单位也与同事相处得很好。
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后,与丈夫相亲相爱,孩子也很可爱,家庭非常幸福。陶世琴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一路绿灯了。
然而,也许是陶世琴前半生的生活太过于顺畅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可以说是粉碎了这一切。
陶世琴在单位工作兢兢业业,恪守本分。闲暇之余,陶世琴还培养了自己的一个爱好——摄影。
那个年代,摄影刚刚兴起,相机也很贵,一台相机基本上就要花掉一个普通职工大半年的薪水了。也许是对医院日复一日的工作感到厌倦了,陶世琴在第一次接触到摄影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工作之余,她沉迷于购买摄影设备,经常在周末跑到北京郊区的山里,一拍就是一天。丈夫也很支持她的爱好。
不到两年,陶世琴的摄影技术就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一次,医院也举办了摄影比赛。陶世琴不出意料,拿到了这场比赛的第一名。
赛后,陶世琴与这场比赛的参与者们畅快地聊起来各自的摄影风格,摄影习惯。由于各方面都很相似,陶世琴很快就与汪勇康变成了一起外出取景的好朋友。医院有一个摄影室,汪勇康就在这个摄影室内担任摄影师。
从那以后,陶世琴和汪勇康便经常约着一起外出取景。由于汪勇康本职就是摄影师,对摄影的技巧,不同牌子的相机的型号和功能如数家珍,陶世琴对王勇康更加崇拜,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除了一起外出摄影,参加摄影比赛,两人还经常带着各自的家属去对方家里聚餐。
陶世琴在和汪勇康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发现,汪勇康非常在乎钱,每天除了摄影就是在想怎么赚钱,怎么发财。一次,汪勇康买了新的相机,邀请陶世琴来他家欣赏。
那是一台进口的相机,功能非常高级,价格自然也不低。汪勇康说:“这台相机我看中好久了,就是价格太贵了,我攒了半年的钱才把它买下来。
“要是我再有钱一点就好了,想买什么就买了。”陶世琴听完,若有所思。汪勇康总是在陶世琴面前说什么“要是钱再多一点就好”一类的话,久而久之,陶世琴也觉得钱怎么赚都不够花。
一日,汪勇康又在陶世琴面前抱怨钱不够花,自己又有了想买的摄影器材。
期间,汪勇康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自己有个朋友在做养殖场生意,赚了不少钱,日子过得有多滋润。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询问陶世琴想不想跟他一起“下海创业”。
陶世琴习惯了稳定的工作,万一创业失败,正常的生活可能都没有办法保证,家人都有可能被自己连累,一开始陶世琴并没有同意。
接下来好几次,汪勇康都在话中有意无意地提起他的朋友创业有多轻松,赚的钱有多多,可以买多少以前买不起的摄影设备。日子一久,陶世琴也动了恻隐之心,答应了和汪勇康一起创业。
汪勇康为何突然开始怂恿陶世琴和他一起创业呢?原来,汪勇康的那个朋友真的存在,也的确是在运营一个养殖场,不过他并没有创业成功,还一直在亏钱。
于是他就利用了汪勇康,想把自己的养殖场转移出去。万一汪勇康也失败了跑来质问他,他也可以推脱说养殖场经营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外行不懂门道,失败了也是正常的。
1995年10月22日,汪勇康在和陶世琴外出摄影时,与她谈起了细节。
“我朋友最近正在转让一个养殖场,出30万就能拿到手。”
“30万!我们到哪去弄这么大一笔钱啊?”
“我没有30万,可是你有啊!”
“我哪里来的30万啊?”突然,陶世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汪勇康。
“你可以去医院拿啊。你是管财务的,从医院里拿30万不是什么难事。”汪勇康原来早就盯上了陶世琴。
“可那是挪用公款啊,是犯法的,被抓到了是要坐牢的啊!”
看到陶世琴犹豫不决,汪勇康又接着说:“咱就用一阵子,等到养殖场赚钱了,咱就把钱还回去,这叫借鸡生蛋,咱得先有鸡才能有蛋啊。”
陶世琴从小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突然要做犯法的事,她自然心里害怕。
见陶世琴依旧沉默不语,既不同意也不反对,汪勇康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快要成功了,只要再刺激陶世琴一下就可以了。
于是他激将到:“你胆子这么小,怎么成得了大事。医院的财务都归你管,你拿一点没人会发现的。再说我们又不是不还,等钱赚到了,我们悄悄还回去不就行了。你现在不敢做,损失的可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啊!”
终于,汪勇康的话说动了陶世琴,她决定和汪勇康一起铤而走险。
1995年10月23日,礼拜一,陶世琴在中午午休大家都去吃饭工位上没人时,悄悄把医院搞三产的30万元钱达到了汪勇康的账户上。
汪勇康立刻用这笔钱买下了朋友的养殖场。接着,汪勇康有对陶世琴说养殖场还缺动物和饲料,还有一些基本设施,需要大概20万元。
陶世琴故技重施,又悄悄从医院的账户拿了20万元出来。对于陶世琴和汪勇康来说,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天有不测风云。当时对北京市的生肉市场政策突然变动,来自河南省的猪肉大批大批调入了北京。物以稀为贵,当猪肉成为稀松平常,价格很低的东西以后,猪肉就不值钱了。
于是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这个案件并不复杂,牵涉的人物就是陶世琴和汪勇康两个人。没过多久这两个人就被逮捕归案。
但是,如果现在放弃,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陶世琴和汪勇康只好硬着头皮干下去。50万可是一笔巨款啊,养殖场不挣钱,陶世琴要怎么把这一大笔钱还给医院。无奈之下,陶世琴只有拆东墙补西墙了。
医院的各个部门都有内部存账,陶世琴当时是整个财务部门的记账主管,有权查看各个部门的内部账单。
于是,她就从各个部门下手,东拼西凑了50万的记账单出来填补了医院的空缺。但是,账目上少了钱是没有办法伪造的,没过多久,医院就发现了账上丢了50万元,公安机关随机审讯财务部门的所有人员将,陶世琴挪用公款的事迹这时败露了。
于是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这个案件并不复杂,牵涉的人物就是陶世琴和汪勇康两个人。没过多久这两个人就被逮捕归案。
1996年8月7日,陶世琴因为贪污案被法院判处死刑,汪勇康作为共犯也被法院判处12年有期徒刑。
陶世琴在拿到法院的判处结果后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一脸不敢相信。自己只是挪用了50万,居然就要被判死刑。自己正处在大好年华,怎么就要死了呢?
陶世琴在看守所哭得泣不成声,管教的民警安抚了陶世琴,并告诉她如果对判决结果不满,可以请律师上诉。
陶世琴在看守所和自己的丈夫打了电话,让家里人帮她找律师打官司。1996年12月,在律师的帮助下,陶世琴的死刑在二审改判为死缓,并关押在延庆监狱。1998年12月31日,陶世琴被转移到北京市女子监狱。
在北京市南面的城郊有一条河流,沿岸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村庄。由于远离市区,人烟稀少,这一带生活的农民日子过得非常辛苦。于是,他们就把这条河取名为天堂河,希望这条河可以把他们带入到幸福的天堂。
这片村庄的村民最后有没有去到幸福的天堂我们不得而知,1998年8月25日,北京女子监狱在天堂河边建成。作为一座现代化的监狱,也是北京唯一一所监狱,北京女子监狱配备了110名警察,其中女民警多达80余人。司机、警卫、二门把手则由男民警担任。
北京女子监狱关押着300多名女犯人,她们中有因为暴力犯罪进去的,有因为诈骗进去的,还有像陶世琴这样因为贪污,或是挪用公款进去的。
1998年最后一天,天气非常寒冷,北京最近迎来了寒潮天气,一连下了好几天雪,室外不适合劳作,这天所有的女犯人都在室内。整座监狱死气沉沉。突然,看守所的大门被打开了,陶世琴就是在这一天被移监到北京女子监狱。陶世琴的家人再帮他请了律师,她的刑罚也由死刑改为了死缓。
陶世琴在拿到二审的判决书后,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可是,死缓两年,两年之后自己还是要死,而自己只是挪用了50万元,就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刑罚,一定是法院判错了。
进了监狱的所有人都觉得是法院判重了,陶世琴也不例外。她整日以泪洗面,在有狱警路过时就对着狱警大喊冤枉。狱警看陶世琴哭的那么伤心,原本以为她可能真的被法院判的太重了。可当狱警看过了法院判案的卷宗后,觉得陶世琴并不冤枉。
1996年,北京市的房价也才3000元一平,50万元够在北京买好大一套房子了。因此,陶世琴挪用50万公款,法院判处死缓确实不冤。狱警学过基本的法律知识,在他的解释下,陶世琴终于明白了50万元在法律上是一笔足以判处死刑的金额。
可是她觉得不甘心,自己是接受了汪勇康的怂恿才犯下了罪,自己最多是从犯。可是作为从犯的自己被判处了死刑,主犯汪勇康却只用服12年的刑。陶世琴越想越觉得委屈,依旧终日以泪洗面。
这时狱警告诉陶世琴,只要在死缓期间好好改造,死缓就能改判为无期徒刑。“改判了又怎么样”,陶世琴想。等到自己服完刑出去也成了六十多岁老太太了,出去了自己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狱警没有再继续劝说陶世琴,只是告诉她,只要在监狱里好好接受改造,表现好就可以减刑,希望她能够抓住这些机会。
在陶世琴入狱后的第二个礼拜的星期一,监狱里举行了升旗仪式。那天的天气比陶世琴入狱那天还要糟糕,风沙肆虐,尘土眯住了每个人的眼睛。
可就是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监狱里的狱警们依旧在风沙中站得直直的。这一幕深深触动了陶世琴,她被狱警们不畏艰难的精神所折服,想到了自己的死缓有机会改判,于是开始主动地、心甘情愿地接受监狱里的改造。
监狱的领导掌握着每一个罪犯的基本信息。他们知道陶世琴之前是一家大医院的会计,工作能力非常好,也知道陶世琴挪用公款是被他人的教唆的,于是决定把监狱所有服刑人员的采买账目等财务工作交给陶世琴管理。
陶世琴在知道这件事后心情非常激动,以前她在医院时甚至接手过上亿的账目,只是这次,当她拿到监狱的账本时,内心觉得非常荣耀。
陶世琴因为贪污而进了监狱,但监狱里的领导却让她来管理监狱的账目,她知道,这是监狱在给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完成这个任务。
陶世琴工作认真努力,账本上的每一个数字她都会仔细核对,认真检查,将账目管理得井井有条。没过多久,陶世琴就因为优异的表现被选为了班长。
北京市女子监狱作为一所现代化监狱,实行精细化、人性化管理,对监狱里的罪犯实行积分制,所有的服刑人员只要表现好就可以获得积分。积分累计超过一个规定的数,就可以获得例如给家里打电话,甚至减刑的奖励。
从1998年到2000年,陶世琴积极完成监狱里的工作。除了领导交给自己理账的工作外,陶世琴还积极参加很多的劳动服务,如编花篮,扫大街。没过多久,陶世琴就获得了可以每隔十天给家人打电话的机会。
在被判死刑后,陶世琴的家人为她东奔西走,求了好多人,拖了好多关系才找到了能为她减刑的律师。对很多女犯人来说,一旦入狱,丈夫就会和自己离婚,特别是像她这样需要长期服刑的。
但是,陶世琴的丈夫并没有抛弃她,还经常带着儿子到监狱里来看她。每一次通话,丈夫都会将儿子的近况孩子陶世琴,例如,儿子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儿子又长高了多少。
每次听到这些,陶世琴都会泪流不止,同时她也非常庆幸自己嫁对了人。对于家人的思念更加刺激了陶世琴努力改造,争取减刑的念头。
2000年10月,监狱里组织了一次全员减刑假释大会。陶世琴和其他17名女犯人因为表现良好,都得到了减刑和假释的机会。陶世琴在听到自己获得减刑的消息后,不禁泪流满面,与自己的狱友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人的欲望一旦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每个人心中都要有一把尺,时刻谨记要把自己的欲望控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同时,在与他人交往时,要警惕与远离教唆自己犯罪的朋友,把欲望的野兽关进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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