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的作品《蜗居》,2009年左右,改编拍摄的电视剧特别火,据说当时还促进了政府对房价进行调控。
当初看剧只觉得海藻和小贝的爱情尤为悲戚,如今回头再看,才发现这本书里要讲的,不光只是爱情。
它其实讲了好几个草根想要逆袭但很难的故事。例如郭海萍、苏淳、郭海藻、小贝。
从他们身上,我才发现,一个人有社会背景究竟有多重要!
1
郭海萍是上海名校毕业的大学生,毕业后不甘回去自己的小城市工作,所以留在了上海打拼。
当时和她一起毕业的男朋友苏淳,同样只是来自小城市,他们俩的家庭条件都不富裕。
海萍和苏淳最大的梦想,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攒够钱在上海买一套房,但想不到房价上涨的速度比股票还快。
对他们两个来自小地方、在上海又毫无社会背景的年轻人而言,梦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还没等到买房子,海萍和苏淳的孩子就先来到了这个世界。
没有办法,海萍只好把孩子送回老家请父母帮忙带,自己和苏淳继续为房奋斗着。
海萍有一个妹妹海藻,也刚大学毕业,虽然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出来的,但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并且很多地方招人都需要有工作经验的,海藻只能一边和姐姐、姐夫挤在10平米的小房子里,一边找工作。
后来海藻找了一个男朋友——小贝,他对她倒是爱护有加,也浪漫,还喜欢下厨,但奈何都是刚毕业出来奋斗的小年轻,没有阅历,更没有社会背景,所以和海藻也只能慢慢奋斗之路,期间,他们和别人合租房子,希望每个月攒点钱,攒够了就买房结婚。
2
有一次海萍回去老家看孩子,孩子都不认识她了,只要姥爷和姥姥。好不容易和孩子混熟,她又要回上海上班。
这让海萍无论如何都要买房,并且要赶紧买,然后好把孩子接到上海来。
但光靠海萍和苏淳上那点班领的薪资,怎么够?
苏淳不得已去借了高利贷,甚至把自己给公司设计的图纸转卖给别人。
海萍也只能一省再省,不仅同事结婚不去吃酒,每周和苏淳也只吃面条,苏淳要抽烟,海萍坚决制止,说节约几包烟,就可以攒钱买一平米房子。
期间,因为钱攒不够,海萍还向妹妹和小贝借。
海藻虽然不像姐姐这么有“志气”,但和小贝两个人,也为了攒钱,连冰激凌都舍不得买,每次海藻实在想吃了,小贝买一份,等海藻吃完,他就用勺子使劲刮底部剩下的一点渣,边刮还边开玩笑说他不喜欢吃冰激凌。
所以,其实小贝和海藻,也是没钱的。
小贝倒是存了6万块钱,但那是他预备存来和海藻结婚用的。
但海藻说,结婚可以缓一缓,钱可以先借给姐姐。
小贝不同意,说海萍是海萍,海萍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没有义务替海萍度过难关,因为自己也很难。
有一次海藻突然去海萍家,说要在她家吃饭,海萍说家里只有面条,海藻说鸡蛋总有吧,海萍说刚吃完了,她让妹妹煮泡面吃,说泡面比面条有味道。
海藻很心疼姐姐,但也无能为力。她只希望能换个好点的公司,最好工资高一些,这样就能补贴姐姐。
但,每个公司,老板不使劲压榨你就不错了,哪里还会给你发高工资?海藻的老板陈寺福,不仅让海藻上班时间拼命工作,下班也要拉着她去陪酒,很多喝多了的男的趁机揩油,海藻满脸委屈,已经说不上来自己是哭还是笑,感觉自己只差没被老板安排陪睡了。
有一次海藻的老板陈寺福让海藻去给宋思明送资料,她因此认识了他。
3
宋思明算不上特别高的高官,但在职场和社会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也算身经百战,加上自己又是市委书记的秘书,自有一片领域够他叱咤风云。
一边是海藻被老板盯着跟客户,被催促跑领导办公室送资料;一边是海萍买房没钱愁得要死。
为筹钱,海藻只好和宋思明开口借。
宋思明知道后,随便拉开车子抽屉就拿出2万块钱递给海藻,让她先拿去给姐姐救急。
这是一次特别滑稽的“给予”和帮助。为什么呢?
2万块钱,对海藻和海萍来说,那是很大的一笔钱,但对宋思明来说,就是随便放在车里备用的零用钱而已。
这差别,与其说差在钱的多少上,不如说,差在社会背景上。
在上海打拼的海藻两姐妹,完全就是两个草根。
苏淳和小贝也一样。
但宋思明不同,他借妻子这块“垫脚石”,一步一步爬到了秘书的职位,在社会上,他早就织好了自己的一张关系网,他想用那一块关系时,随便打个电话就可以。
例如苏淳因为卖图纸给别的公司被告入狱,宋思明要沈律师帮忙把苏淳送监狱捞出来,也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连面都没露。
但,这对海萍来说,简直太难太难。
首先她找不到律师。其次她找到了,意味着要花很多钱。再次,其实她花出钱去找到的律师,根本不管用。
所以,对海萍和海藻来说,宋思明就是她们姐妹俩在上海最有用的社会背景。
比如海萍教外国人中文的工作,就是宋思明介绍的。
期间海萍的英语很烂,和外国人根本就沟通不畅,外国人想换老师,但宋思明给外国人做了思想工作,最后海萍才得以继续教他中文。
还有一次,海萍因为在外面兼职赚钱买房,没时间在周一、三、五加班,就给经理说把她的工作安排到二、四、六。但时间长了,经理不干,还给上级打小报告。
海萍左右为难,和经理大吵一架。第二天回到公司时,发现经理已将她“架空”,并把她的办公桌搬到了厕所旁。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海萍识趣自动离职。
但为了钱,海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自动离职,而且也没有道理,自己的工作又不是没做完,只不过不是在经理眼皮底下完成的而已,这有什么错?
但经理不仅要看到工作结果,还要看到工作过程,好像只有天天在公司加班的员工才是好员工似的。
海萍一肚子气,公交车上因为心里不爽,还和乘客吵架,还为一元掉进车厢里的钱心疼不已。
回家后的海萍觉得自己和苏淳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怎么就混到如今这地步了?怎么就和一群每天只知道为柴米油盐争吵不休的小市民活成一个等级了呢?
只能说,没有社会背景的人,做什么真的都很难。
比如小贝,因为没有社会背景,在公司只能做一般的工作。
他一直以为只要存够钱就可以买房,但他不知道,外面的房子价格,涨速有多夸张!就凭他那6万块钱,比起30多平二手房转卖出去都需要付30多万的首付,差得不止一点两点。
比如海藻,因为没有社会背景,在公司只能被领导呼来唤去。有一次去外地出差,被客户指着鼻子骂,最后还是宋思明出面帮她摆平的。
她们这样的草根,不过是想要在上海,有一寸自己的领地,然而现实压根不允许!
所以抓住宋思明这个“社会背景”后,海萍哪怕知道妹妹做了宋的二奶不对,也没有及时阻止。
因为宋思明这个“社会背景”真的很好用。
比如海萍被经理“架空”无招时,是宋思明给她指明去医院打需要休养的疾病证明这一主意,并且,由于是他亲自打电话给医生打过招呼,人家很买面子,不仅给海萍打了证明,还推荐好几个地方的医生也都开了不一样的证明给海萍带去公司。
这样一来,不管公司想要到哪家医院去查,都核实不到海萍的证明是真是假。
最终,和公司的较量中,海萍赢得很漂亮。
海藻这边,同样因为宋思明的社会背景,她不管是去外地谈的工作,还是本市的业务,开展起来,都比之前她“单打独斗”时顺利太多。
还有苏淳,从监狱出来后,以为自己因为犯错会被开除,但相反,单位因为他有“社会背景”,不仅没开除他,反而给他升了职。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很可笑,但这就是现实。
用海藻给宋思明说的话来说,就是“是不是任何困难对你来说都不是困难?”
其实,不是任何困难对宋思明来说都不是困难。
而是,任何困难在有社会背景的人面前,都不是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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