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给年青律师培训,提出“四种案件律师自带干粮都要代理”,当时提出的是青年律师应该如此,其实即使是资深刑事辩护律师也应当代理。资深刑事辩护律师追求的不应该是多少律师费用,而是为他人辩白洗冤的道义满足感与律师行业为他人排忧解难的社会责任感。
资深刑事辩护律师“不差钱”也“不缺案件”,但他们对有明确无罪辩护空间的案件永远都是稀缺。只要有明确的无罪辩护空间,即使律师费不高甚至要自带干粮,对于律师而言都应该积极去代理。许多人以为京沪粤等地的律师收费太高,少于多少费用不愿意接手。其实他们忽视了律师并非都是冲着高额的律师费采取办理案件的,代理无罪案例的那种满足感,是再多的律师费都无法媲美的,何况资深辩护律师真不差那点律师费用。“无罪是刑事辩护王冠上的明珠”,这才是懂行的资深辩护律师梦寐以求的。
朱明勇律师能够傲视群雄说全国律协刑专委主任、副主任的无罪案例加在一起都没有他多,这就是绝对实力带来的绝对底气,即使是全国律协刑专委主任田文昌也只能默认这种“不讲武德”的无礼。天津大妈打气球也被认定为非法持枪案,名满天下的陈有西律师也自带干粮赶过去代理,这就是律师对无罪案件的孜孜追求。那些明确很冤的案件,家属其实不用太着急,他们完全可以找到国内有无罪辩护经验的律师帮忙,因为这些律师都有无罪辩护需求。对于资深辩护律而言收费其实是小事,无罪案件的美誉度、帮助他人免受冤屈的道德成就,这才是至高无上的追求。
有明确无罪辩护空间的案件,不一定有社会影响力。有社会影响力的案件,也不一定有无罪辩护空间。如果说有明确无罪辩护空间的案件挑动的是资深律师对“无罪案例”的渴望,那么有社会影响力的案件则挑动的是律师对“知名案件”的渴求。那些影响深远的“大案要案”本身就是最好的宣传,这也是纽伦堡审判与东京审判时美国知名大律师挤破头都要为战犯辩护之所在——谁都知道这些战犯必然有罪,但律师能够在庭审中否定公诉人的部分指控甚至让公诉人不得不穷尽各种手段去说服法庭,展现的是律师精湛的业务能力。
那些被央媒关注的案件甚至报道的案件,那些网上直播的案件,都能够引起资深辩护律师的注意。此时资深刑事辩护律师不是向法庭展示自己的辩护能力,而是借助媒体向公众展示自己的业务能力,他希望这个案件成为一个成功范例,他更渴望“战而胜之”。我还没有办理过央媒直播的案件,但我办理过央媒报道的案件,此时无论是法官、检察官还是律师都会高度兴奋,庭审的规范性也得到尊重。那些有社会影响力的案件,只要不是“铁板钉钉”证据确凿例如杭州保姆纵火案,吸引资深刑事辩护律师甚至全国知名律师办理,并非难事。律师也是服务行业,酒香也怕巷子深,他们需要“借力”与“借势”。
存在巨大争议的案件,意味着该案件是否有罪缺乏权威解释,往往既没有法律解释也没有司法解释,只是一批学人做出学理解释。这些年“口交是否属于刑法上的卖淫行为”、“将利息转为本金属于不规范的民间借贷还是套路贷诈骗”、“有性暗示的按摩服务属于商业欺诈还是套路嫖诈骗”、“越级上访属于行政违法还是寻衅滋事”、“政府是否属于敲诈勒索适格对象”、“制止被监管人员自残的失当行为是否属于虐待被监管人员”、“与酒后的女性发生性关系是否都属于强奸”,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关注,也让不少资深刑事辩护律师肾上腺素飙升,因为兴奋而更有兴趣办理。
我曾办理过某“醉驾”案件二审,提出现有证据只能证明被告人“醉”但不能证明被告人“驾”,办案机关因为此前没有律师如何辩护而忽视了视频资料保存,该案当然没办法认定有罪。一定程度上我这次辩护推动了最高人民法院出台新规定,只要坐在驾驶座上就属于驾驶状态。只要有有争议,资深辩护律师都不会拒绝办理,这才有资深辩护律师的发挥空间。资深刑事律师对于那些没有争议的案件,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没办法展示他们与普通辩护律师之间的业务能力差别。那些认罪认罚案件,找一位年青律师甚至法律援助律师就行,何必找资深刑事辩护律师“牛刀杀鸡”?
特殊人群的案件往往因人而异,例如我办理过法官、警官的刑事案件却没有办理过检察官的刑事案件,如果有检察官的刑事案件我必然因为“初次办理”而高度兴奋,自带干粮也行。另外,资深刑事律师更需要注意自己的社会责任感,对于弱势群体有冤情的案件(不一定是无罪案件)、律师同行执业过程中所犯的刑事案件(与律师执业无关的醉驾等除外)、亲戚朋友的刑事案件,也应该积极代理,律师费完全可以商量甚至“差不多就行”。这些年不少律师同行担任小贷公司法律顾问时遭遇套路贷诈骗与虚假诉讼案件伤害,此时刑事辩护律师特别是资深刑事辩护律师义不容辞,应该站出来为同行排忧解难,他们眼中应该是整个律师行业的健康发展,而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去年我们本地有几名律师因为妨碍作证被法院审判,我虽然没有参与案件辩护代理,却奉命以律师协会刑事法律专业委员会的名义起草法律意见提供给法院参考,还参加专家论证会并执笔撰写专家意见书。律师对同行的尊重,对同行的敬意,需要体现在我们的专业服务上。
刑事律师走刑,刑事案件一定要有辩护律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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