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网站3月17日发表一篇文章称,上世纪20年代纽约暴发伤寒,纽约州长岛一位“超级传播者”至少将51人传染,并造成其中三人死亡。造成严重影响的同时,她自己却没有任何症状。现将文章编译如下:
乔治·索珀不是一名典型的侦探。他是一名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土木工程师,但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卫生专家。所以,在1906年,当长岛的一名地主努力寻找伤寒暴发的源头时,索珀被叫了过来。那年夏天,房东把他在长岛的房子租给一名银行家的家人和仆人居住。到8月底,住在房子里的11人中有6人染上伤寒。
索珀此前曾受雇于纽约州,负责调查疾病暴发——他后来写道,“我被称为流行病斗士”——他认为伤寒可以由病菌携带者传播。在长岛,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厨师玛丽·马伦身上,她到来三周后出现第一个病例。
索珀的发现将证明,不知情的携带者可能成为疾病暴发的根源,并在随后引发一场关于个人自主权与公共卫生冲突的辩论。
在梳理1900年至1907年间在避暑别墅雇用马伦的纽约富人名单时,索珀发现22名感染者的踪迹。
那时,由于没有规范的卫生措施,伤寒相当普遍,纽约已经抗击了多次疫情。在1906年,也就是索珀开始调查的那一年,纽约报告了639例伤寒死亡病例。但此前从未把一场疫情追踪溯源到某一个人——当然更不会是没有任何症状的人。
索珀了解到,马伦经常在周日制作鲜桃冰淇淋。
寻找携带者
在调查开始4个月后,索珀发现马伦在公园大道的一栋豪宅里工作。他后来描述说,这位37岁的爱尔兰厨师“身高5英尺6英寸(约168厘米),金发碧眼,肤色健康,嘴和下巴略显坚毅”。当面对证据并被要求提供尿液和粪便样本时,她拿着肉叉冲向索珀。
公共卫生的积极倡导者S·约瑟芬·贝克博士被派去说服马伦提供样本,但也被赶了出来。
最后,马伦在贝克和5名警察的护送下,来到一家医院——她差点儿成功逃脱。化验结果显示,她携带伤寒杆菌。她被隔离在河滨医院位于北兄弟岛的一所孤零零的小房子里。北兄弟岛是布朗克斯附近的一小块地。
马伦本人没有伤寒的症状,而且她不相信自己是传播者。马伦大概永远不会理解携带者的意义,尤其她本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症状。医生告诉马伦,唯一的治疗方法是切除胆囊,但她拒绝了。1909年的纽约人叫她“伤寒玛丽”,这个名称一直流传至今。
“伤寒玛丽”
1909年,马伦起诉纽约市卫生署,案件被提交最高法院。在民意法庭上,她引发一场关于个人自主权和国家在公共卫生危机中的责任的辩论。在法庭上,她的律师辩称,她未经正当程序就被监禁。
法院拒绝释放马伦,称“法院必须保护社区,防止疾病再次蔓延”,但次年年初新任的纽约市卫生专员释放了她,条件是她不再做厨子。
由于没有其他技能,也不相信她的情况会造成危险,马伦在纽约和新泽西州附近重操旧业。她在一家酒店、一家百老汇餐厅、一家水疗中心和一家寄宿公寓做饭。1915年,斯隆妇产医院暴发伤寒,25人染病,乔治·索珀再次被叫去调查。厨师“布朗夫人”被发现是马伦。
流亡生活
马伦被送回北兄弟岛——永久性的。她靠看书、在实验室里为医学试验做准备打发日子。1938年,被隔离25年的马伦死于中风。她从不承认自己是伤寒杆菌携带者,或许也不具备了解它的文化程度,其实她从来不相信这件事。有9人参加了她在布朗克斯圣卢克的葬礼。
在两次疾病暴发期间,至少有51人通过马伦感染了伤寒,3人死亡。实际感染人数很可能要多得多。索珀警告说:“伤寒玛丽的故事表明,让感染者防范感染他人是多么困难。”不过当局已经改变了应对此类威胁的方式。在马伦死时,纽约官员已经确认了400多名健康伤寒杆菌携带者,但没有一个人被强制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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