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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推进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观察（一）

编者按

去年10月中旬，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联合出台《关于开展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的办法》，我省被列为首批试点省份之一。开展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是推进司法改革的重大举措，对于维护司法公正，彰显我国社会主义法治文明进步具有重要意义。

今年1月1日，省法院、省司法厅在省本级和成都等8市启动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目前，试点工作已开展3个多月，律师辩护全覆盖实现了吗，面临哪些难题，质量如何保障？本报推出这组“推进刑事案件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观察系列报道”，敬请关注。

看效果

今年试点地区共提供刑事法律援助2532件，其中因“全覆盖”新增的达1738件

遇挑战

我省主要从事刑事辩护的律师只有3000名左右，绝大多数集中于成都

找办法

司法行政机关可申请上一级司法行政机关统筹跨区域调配律师资源□本报记者吴忧

“有期徒刑？搞错了吧！”前几天，拿到四川省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的一个案件，四川法邦律师事务所律师马良俊还有些疑惑。已从事7年刑事法律援助的他，以前领到的任务往往是为可能被判处无期或死刑的被告人提供辩护，“而这一件显然不是。”

在工作人员提示下，马良俊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接手的第一个属于“试点范围”的案件。

今年1月1日，省法院、省司法厅在省本级、成都市、雅安市、攀枝花市、自贡市、宜宾市、达州市、南充市、巴中市启动刑事案件审判阶段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

目前，试点工作已开展3个多月，刑事案件被告人是否更易得到律师辩护？特别是面对我省各地之间，律师资源不均的现状，如何保障律师辩护到位？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

程序简便 不需被告人申请 法院直接通知辩护

见到马良俊，被告人还有些吃惊，“这么快？没想到！”他告诉马良俊，他曾希望聘请一名律师，但经济又比较困难，就想申请法律援助，“没想到还没申请就有律师来了。”

这是一个上诉至省法院的二审案件，被告人被控非法持有毒品，一审被判处6年有期徒刑。在以往，这并不属于通知辩护的范围，但是省法院在受理案件后，立即告知被告人：“你有权委托辩护人，若没有委托辩护人，我们将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提供辩护。”

“在试点地区，除原有法律规定应当通知辩护的情形外，其他适用普通程序审理的一审、二审、再审案件，被告人没有委托辩护人的，人民法院应当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为其提供辩护。”省法律援助中心主任王晓林介绍，去年12月，省法院、省司法厅印发了《四川省开展刑事案件审判阶段律师辩护全覆盖试点工作实施办法》，明确了人民法院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提供辩护的程序，“不用被告人申请，只要在规定范围内法院都会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接到通知后应派尽派，程序简便，也有利于对律师资源的统一调配。”王晓林说。

如何保障法院切实履行通知职责呢？王晓林介绍，“二审人民法院发现一审人民法院未履行通知辩护职责，导致被告人在审判阶段未获得律师辩护的”被明确规定为“应裁定撤销原判，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新审判”的情形，这样的规定对办案法官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省法院通知、省法律援助中心指派、律师接手，简便的程序带来的是效率。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马良俊就开始了阅卷、会见，随后根据案情提交了被告人不构成非法持有毒品罪的辩护意见。

据统计，今年前3个月，试点地区刑事法律援助案件数量迅猛增长。截至3月31日，今年试点地区共提供刑事法律援助2532件，其中因“全覆盖”新增的达1738件。

瓶颈需破 针对律师分布不均 统筹跨区域调配律师资源

应派尽派，对成都这种律师资源丰富的地区来说并不是难事，但对省内其他一些市州、县区来说就比较吃力了。

“我们接到通知，但如果没有律师可以指派也是白搭。”在达州市法律援助中心主任王毅看来，要实现刑事案件审判阶段律师辩护全覆盖，保障律师资源的有效供给也同样重要。

“一个刑事法律援助案件，至少需要律师投入100个小时，一个律师一年办理10个案件已经非常难得。”马良俊说，即使自己把刑事法律援助作为主要工作，一年也难以超过20件。

王毅告诉记者，今年前3个月，达州办理刑事法律援助案件403件，已经超过了去年一年的总数——激增的案件数量凸显出对律师数量的需求。目前达州市共有执业律师300余名，而达州市本级和各区县都被纳入了试点范围，“总体来看勉强够用，但地区之间分布不平衡，需要更多关注。”王毅介绍，为避免部分区县无人可用的窘境，达州市建立了律师资源的统筹安排机制，让市本级及各区县可相互“支援”。

律师资源分布不平衡，也是我省的共性问题。“我省有执业律师近两万名，但主要从事刑事辩护的律师只有3000名左右。”省律协刑事辩护协会会长袁志说，这些律师绝大多数集中于成都，部分地方本身的公共法律服务需求已难以满足，法律援助需求更难以跟上，“目前开展试点的地区，已经算是律师资源比较丰富的地区了，若未来继续扩大试点范围，这个矛盾将更加凸显。”

王晓林介绍，我省已明确规定，在本级律师资源不能满足工作开展需要的，司法行政机关可以申请上一级司法行政机关给予必要支持，统筹跨区域调配律师资源，保障了试点地区律师资源的有效供给。下一步，我省将进一步完善相关的体制机制，推动更多律师特别是优秀律师参与进来，实现刑事辩护律师按需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