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医生待遇较低的讨论在网上的讨论已经被众多网友和大v翻来覆去的辩论多次,而关于律师的地位与收入,前两年的有关讨论也屡见不鲜,众观网上意见,大多数是认为我国的医生的地位收入是与其重要性不匹配的,而关于律师的讨论则各有见解。
我国律师的两极分化已经广为人知,特别是在法考难度不断加大,经济规模不断增长的情况下,我国律师的数量(52万人)很明显无法满足社会经济活动的需求,但是律师的收入似乎还是不太令人满意,因此有笔者不仅在网上听自媒体人、还在学校课堂上听见学者老师谈及我国律师与美国在收入、地位上的明显区别,言语中无不透露出遗憾与羡慕,在学术文章中也多有提及提高律师诉讼参与度的观点,知乎上对美国医生与律师的讨论也是非常火热,但我依然存在一个疑问,医生与律师行业所代表的医疗与法律制度都是由一定经济基础所决定的,若仅仅拿着二者的地位与收入来对比其合理性是很有欠缺的,因此有必要从不同的社会角度来分析。
一、要对比,首先我们要看看在中美两国成为医生和律师的道路
(一)在中国,成为医生和律师需要付出什么?
在我国要成为一名有编制的医院医生,唯一的道路就是先通过高考考上医学院的临床医学相关专业,这其中第一类是有如川大华西、北京协和等985211的顶尖医学专业,第二类是如重庆医科大学、南方医科大学等名声在外的医学类一本大学,第三类是如成都医学院、沈阳医学院等公办医科二本和长沙医学院等私立二本大学,第四类还有部分地方开办的专科临床,不过近几年已经非常少了。
不同等级大学的学生出路不同,读专科临床的学生毕业后基本就会前往较偏远的乡镇卫生所就职,二、三等专业的学生部分本科毕业后前往小县城的二甲三乙医院就职,大部分学生选择继续考取研究生,考上医学专硕的学生在读书与规培中渡过三年发完文章顺利毕业后,大部分就会前往地市级的三甲医院入职,剩下小部分学生和一等的部分学生一样继续国内外读博,国外留博回来的学生前往如华西、协和一类的顶尖医院入职。一般而言,一位本科临床成为一名医生至少要花五年,在本科无比庞大的课程学习合格后并通过医师考试才能获得从医资格,大多学生算上硕士总共要花八到十年,最顶尖的那部分需要花十五年左右才能入职,时间成本与金钱成本非常之高,但好在这部分学生的学费基本可以靠奖学金抵消,除非遇见无良医院克扣补贴,基本心理素质强大的话熬到入职也是没有问题的。
在我国要成为一名律师,方式就单一的很多,不论什么级别,都得通过法考,18年以前入学的本科生和这之后的法学本科均可参加法考,如若通过法考(甚至未通过也可先担任助理)即可前往律所应聘,培养周期最短可以达到一个四年本科即完成,若不是法本,也可以通过读二学位或考取法律(非法)的硕士学位来获得参加法考的资格,成长周期扩大到七至八年,但学费可以被奖助学金抵扣很大一部分,若前往沿海城市律所实习,实习工资也是很可观的。
(二)在美国,成为医生和律师需要付出什么?
在美国要成为一名医生是相当困难和复杂的,其难度不亚于考取我国二等以上医学院,因为美国并不招收医学本科,其所有医学院只招生具有本科学历并在本科期间选修过医学相关课程的本科毕业生,学生在参加全国统一的医学院入学考试来获取名额,经过四年无比苦逼的学习后,并需通过毕业考试合格方可获得从医资格。
随后当三到五年的住院医生,或者把和中国一样的硕博之路来一套,但要注意的是,美国最便宜的私立医学院一年的学费都至少要40000美元,少数顶级公立免费但其难度可以想象,所以大多数美国医生在30岁左右开始工作时都已经欠了平均20w美元的债务。
至于法律专业则和医生几乎完全一致,同样是不招法学本科,甚至本科并不需要学习法律相关专业,需要在本科毕业后考取专门的法律学校,不过相比医学稍微要轻松一点,一般只读三年,毕业后通过司法考试可以上岗了,这个过程中仅学费大概需要花十万美元。16还是1几年的考研英语阅读有一篇引用的某篇权威期刊的文章就专门谈了美国律师行业利益团体垄断律师资格以及本科时间白白浪费的问题,可惜还是胳膊拎不过大腿,因为本科就是法律相关专业所以我对这篇阅读理解印象格外深刻。
二、中美医生与律师行业的三方面对比
(一)从时间精力上看
通过上述的对比我们已经可以很直观的看出来了,在几乎同样的学习强度下,在我国要成为一名医生与律师相比美国最快可以节约三到四年的时间,同时在本科阶段就可以系统专业的进行相关专业的学习与实践,在精力的花费上也是较少的,并且,虽然美国的大学多,但我国的医学与法学院校在数量上与招生规模上都具有很大优势,更何况法学这种万金油般的专业就算是工科院校都能开设,如果自身努力还有机缘同五院四系并无过于离谱的区别,但若是医学院的话顶尖专业差距确实较大,好在二三等级的医学院校也并不少。
(二)从金钱花费上看
教育花费上是我国无可比拟的优势,就算你是专科,只要想读书也可申请贫困学生助学金,只要不是私立院校在缴完学费后还可以剩下一部分用作生活费,仅就公办大学来看,层次越高生活质量越高且花费也少,层次一般也不会很离谱,而美国读本科其学费花费就已经不是一比小数目,强如奥观海在毕业后也欠下了几十万美元的外债,医学院和法学院费用更是高的离谱,绝大部分要读完三到四年仅算学费都需要15万美元左右,普通家庭除了靠欠钱几乎没有他法,而国内比较让人诟病的规培医生月工资仅有几百块还经常被医院克扣,虽然很低很不合理,又虽然美国实习住院医生一个月就有3000多美元了,但是他们欠的利息高啊。至于律师那完全就是看案件的诉讼标的了。
(三)从社会地位上看
在我国,医生自古以来就是非常受崇敬的职业,毕竟中华民族的炎帝神农就有重要的医生背景,当今任何地方有名的医生,都是极受当地领导重视的,其专家号也是一号难求,而律师就显得相对普通,社会地位似乎并不很高,但也是很受学生家长亲睐的专业,今年同济土木遇冷,而五院四系分数居高不下也是证明。
在美国,医生和律师都是很受尊敬的职业,医生自不多说,由于美国的法律非常细化,且由于其信用社会的建设非常完善,美国法院对信用的裁定力度很强,因此美国社会对律师的需求力度非常大,我国总人数是近5倍于美国,但其律师群体居然有150万左右3倍于我国,不过虽然很受尊敬,美国社会反对医生律师的垄断职业群体的声音也不小,只是于滋奔有益而难以成事,甚至律师和医生的行业协会还会组织游行与损害其垄断利益的声音对抗。
三、我的想法
从上述分析可以很明显得看出,中美两国的医生与律师除了工作内容相近外,其前述的经济条件是明显不同的,因此当然不能直接对其收入与地位做对比,而是要根据具体情况做观察。
因此对于中国医生社会地位低的说法,我个人认为是有些无病呻吟和小题大作之感的,其举例多以医闹为主,但医闹固然是有其不对的地方,很多引起社会关注的医闹既有个人偏激也有坏人作祟,但就算不谈早些年的手术台收红包行为,正常的医院看病制度不合理的地方也很多,如一住院即使最近已在其他医院做过相同项目也需再次检查,虽然令人疑惑但给出的理由是为了检查准确性也无法反驳,当然这些在美国也是常态,甚至要重复检查也得排队,从这一点说我国医生的奉献力度是很大的,但注意,这是相对于美国医生那依靠行业垄断得来的很自由的工作状态而言,美国这种医疗制度无疑是同我国的医者仁心传统与道德观相背的,没有学习的必要,更何况美国本土不少人也不满意。且虽然中国家庭要培养出一名医生的代价很高,但美国培养出来的代价更高,相比之下中国医生要像美国医生那样急切的用高收入偿还贷款(没错,还不是过上正常生活)对需求并不强烈,其压力多是来自于如计算机等专业的同辈人很早就能拿到高收入,但忽视了其他专业的行业风险,好在抱怨的医生并不占我国的大多数,很多医生都是从小镇青年一步步靠努力成为大牛,其收入与地位是十分可观的。
对于律师而言,其收入与地位是要和我国的社会经济发展相适应的,当大家都需要且在更多场合需要律师的时候其地位自然会提高,但中美的律师制度都有的最大弊端就是其缺乏有效的道德监督机制,其一切不为正常理解的行为都能用对委托人利益负责来解释,如果有律师为正义“背叛”委托人的话,反而会受到某些指责(中国已出现同美国一样的律师协会联合形成垄断价格压迫援助行为的现象),这也导致律师环境越来越趋向于劣币驱逐良币,好人成为律师可以很好贯彻正义但利益可能会受损,坏人成为律师造成的破坏性会更大且没有监管机制,而不像医生的不良行为(如收红包等)等其他职业能够被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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