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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在女友家的主卧看到一张合照,上面的她偎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得一脸甜蜜。她父母站在他们身后,也带着欣慰的笑容。
我才知道她在用两副面孔来对待两个男人,周旋在我们之间,还能完美错开时间。
1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夜空,繁忙的夜行人,好奇看两眼,继续赶路。车门关上,我依旧没任何痛感。
林斐目光呆滞,靠在我的肩膀上。跟救护车的医生忙完,开口问:“家属,请问病人有什么病史?”
被慌乱占据大脑的人,会自动屏蔽外界的声音。我代替林斐回答:“有心肌炎,平时有吃药。”
医生了然,点点头:“等会到医院,有病历提供一下。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要住院观察。”
“知道了。”我还没有和林斐结婚,在林家人的眼里,林斐早已是我的妻子。
医院内忙碌的医生,无助的病人家属与无力痛苦的呻吟,皆刺激着林斐大脑神经。她想起幼时坐在父亲怀里,外露的那口烟牙虽难看,脸部表情却是温柔的。
“斐斐,医生说需要林叔的病历,要不你给阿姨打个电话让她找人送来。”林斐惊慌的原因之一是她妈妈不在跟前,找不到能依靠的人。
“外婆摔得重,我妈估计没空听电话。我叫飞哥去家里找一下,大姨有我家钥匙。”林斐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我站在一旁,默默不语。她三言两语和电话中的人说明情况,结果并不如意。
“你在外面鬼混,都不肯替我办事,大姨和我妈都去外婆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让我找我爸儿子,我家和他们家都没有来往的。”林斐满腹怨气,找个人办事为何那样难?
没说几句,她把电话挂掉了。身子靠在墙边,我走过去拉住她,安慰道:“别气了,我回去拿。这边你先看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她拨开我的手,颓然地说:“城南的灌汤小笼包,你来得及去买吗?”
“我打车回去,把家里的车开出来。有事给我打电话,别担心,好吗?”我和往常一般温柔,林斐如进入梦境般,不由自主伸手抚摸我的脸。
恶心的感觉涌来,我不着痕迹避开她的手。她发怔,眼里全是疑问。为不引起她怀疑,我朝她柔和一笑,虚抱住她:“在这等我。”
房子没电梯,林家在五楼,一口气爬上去不难。拿着林斐给的钥匙开门,我先从花瓶里面倒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揣到兜里,再把干枯的满天星放回去。
屋内静悄悄,厨房水龙头没关紧,水滴落洗碗槽,发出闷响。主卧没来得及锁,我轻而易举在床头柜找到一份病历,还看到了林斐和我,以及另一个男人的生辰八字。
刺眼的是那张合照,林斐偎依在男人怀里,笑得一脸甜蜜。她父母站在他们身后,也带着欣慰的笑容。
拿出手机拍下来,便若无其事拉上抽屉。林斐房门虚掩,透过门缝我看见一件西装,就算是挂在椅背,也不见皱褶。
扫视这间屋子,物品摆放混乱,看得出来好久没人收拾了。病历被我折成四方形,放进口袋。
在小区外的马路边找到那辆八成新的大众车,攥着钥匙我就在想,林志应该时日无多了。
因为,被相框压住的药瓶,根本就不是他这种病能吃的。车子刚启动,林斐的电话便追过来,“文信,小笼包我不想吃了,我医院门口,你把病历给我之后就回去吧。”
“今晚我和你一起陪夜,你一个人不放心。”
“不用了,飞哥他过来了。刚打电话给我妈,她让人来的,等下我也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她表现得很平静,反而引起我的怀疑。他们家的关系复杂,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林斐就说:“我家的情况有点复杂,有些亲戚是不来往的。不过没关系,我爸的生意以后都会交给你的,只要我们幸福,其他都不重要。”
信誓旦旦带来的幻影,比泡沫还容易戳破。方才找到的药,我悄悄倒出几颗用纸巾包着带走。
“那我送你回去。”不想我出现在病房,证明有不能让我看到的人。
林斐支支吾吾,编出蹩脚的理由:“你也累了……等会直接把车开回你那里,明天再来医院看我爸。”
“嗯,你让飞哥送你回去。我还有十分到,你在门口等我?”
“是的。飞哥给我带夜宵了,吃完下来走走。”
这个“飞哥”另有其人我是确定的,可还是想亲眼看看,那男人在林志面前是怎样的。
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大脑有太多事扰乱我的思绪,差点就冲红灯了。急刹车被安全带勒痛,我才清醒过来。
林斐靠在圆柱上,全神贯注玩手机。我故意把车放在停车场,走路到门口,“斐斐,等很久了吧?”
她脸上没一点不耐,还带着笑:“没有多久,看你很累的样子,早点回家休息吧。我把病历给飞哥,自己打车回家。”
我佯作好奇,问:“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她没料到我会这样问,平时我们相处分寸都拿捏得很好。亲密行为有过,也和彼此交过底,与其他情侣并无差别。
我好想知道她是如何用两副面孔来对待两个男人的,周旋在我们之间,还能完美错开时间。
“你看看自己的黑眼圈,听我的,不要逞强了。医院离我家不远,打个车很方便,今晚我就不去你那了。”
林斐始终滴水不漏,没给我指出破绽的机会。我没急,顺着她的话说:“那行,你自己小心点。”
她向我挥挥手,有道别之意。看着她走入大厅,往电梯的方向去,我随后从楼梯上去。林志住在四楼,站在403前,看不到里头的人,我把耳朵贴在门上。
颇具磁性的声音先响起:“怎么去那么久?你家离医院又不远,你这个表哥不是很靠谱。”
“他经常这样的,被我大姨惯坏了。医生说我爸情况暂时稳定,要我陪你再去吃点东西吗?”林斐放低身段,有讨好的意味。
男人沉默一会,拒绝了她:“不了,我没这个心情。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出差还联系不到你,我妈让我带你回去吃饭。”
“忙家里的事呗。我外婆摔跤了,家里就两个人,我爸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有人照顾他。家里的生意也得看着,不然让那边的人插手,我和我妈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说一大段话,却是在撒娇。
对方也了解她家的情况,或许是找不到条件相当的,不怕这混乱的家庭。门外偷听的我,甚至有阴谋论般的猜测。
轻笑声传来,男人心情忽然好起来,“他的状态估计时日无多,他有立遗嘱吗?你们想不被正宫抢走这些生意,就得趁他不清醒的时候,弄协议给他签。之前有看过吧,一代传奇家里为了争家产,也是这么做的。”
同为男人,他的狠我望尘莫及。不过倒是给我提供了好主意,我给前段时间联系上的律师发信息,麻烦他帮我起草一份赠与协议。
林志起初对我的戒备心很重,这几年来做牛做马,他对我的态度好了非常多。偶然去吃饭,在厨房洗碗能听见他说:“文信挺好的,就是家庭环境差了点。斐斐,你要好好对人家。”
忆及种种过往,我有点分不清林志话里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张照片和眼前的一幕,又让我愤怒。
他们把我耍得团团转,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也要把林斐的真实面孔揭穿。
爱令人发昏,也会令人陷入仇恨。我爱林斐,就算听着她和另一个男人撒娇,我也爱她。第一次看到他们牵手理智尽失,后来咬牙冷静,开始想应对的办法。
“等我妈回来再说,她比我了解我家老头。我爸以前想离婚,那边不肯,就搬出来和我们住了。说到底,还不是你们男人想要享齐人之福。”林斐听完男人的建议,没有立刻答应。
她心里有自己的主意,尽管母亲让她两边都稳住,最重要的一点是母凭子归。然而她不知道拿什么生,连男人都不清楚自己不孕,他们还安排了一出戏,给了他假的体检报告。
我没再听他们交谈,他们在谋划着什么,无法分析。唯一能做的是走在他们前面,在林家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哪个男人能接受亲密爱人的背叛呢?我猜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确定这一点,往后的事情会好办得多。
2
次日我收到律师发来的协议,条例仔细研究了一遍,能确保拿下他最重要那家门店。
“李先生,冒昧问下,你这个协议有征求过本人意见吗?”律师谨慎得很,怕影响自己的前途。
我笃定地向他保证:“当然了,这种事我怎么敢作假?”
陈律师没再怀疑,给我解答先前咨询的问题,“你们还没有结婚,很多东西没有法律保护。就算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除了道德谴责,法律层面没有任何办法。”
答案不出所料,林斐和我的计划是明年结婚。到那时林志已经不在了,她们母女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了。”
开着林家的大众小汽车到医院地下停车场,我先给林斐打了个电话。她还没睡醒,答话有点迷糊,“我还在家里,你到医院先看着我爸。晚一点我过去。”
隐约间,我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他亦是刚睡醒的模样,问:“谁啊?一早就打电话过来。”
即使生气,我也控制住脾气了,楼上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做。医院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冰冷的,生死离别每日上演。
我没有类似的经历,也被这种气氛影响。林志住在双人间,他看到我,只问:“斐斐呢?”
声音尤其小,没有力气。给他打过针的护士,折返遇到我,把医生说的复述一遍:“病人年纪比较大,情况也比较严重,尽管暂且稳定,可不保证日后的生活。他说不做手术,你们怎么想?”
林志这一生有过两个家庭,年轻结婚生了两个儿子,和林斐母亲一起以后,老来得女,八十五也算是高龄了。
“我们再劝劝他。”
家属恐怕会举双手同意他的决定,林斐等不了,她母亲也厌烦伺候他。年龄相差大,注定会走到今天。
“斐斐还没睡醒,昨晚她守着您,很晚才回去。”拉过床边的凳子,我把热水给他,还加了一根吸管。
他小口小口喝着水,眼睛半张,看得出来很虚弱。凑近他,闻到一股老年人特有的气味,有点刺鼻。
没人给他擦身子,他并不介意。护士替他换了病服,仍能嗅出汗味。我受不住,离远一点,和他说:“林叔,我带了粥来,您吃点吧。”
他摆摆手,将要再次陷入睡眠。我观察四周,隔壁床的老人家属去食堂打饭了,没人看得见他们的动静。
翻出协议,抓住他的手指,按下指印。签名不重要,我早就能模仿他的笔迹,这今年林斐让我做过不少这事,暗地里取走好多钱。
我并没有获利,大多是进了林斐的口袋,供她买包、买首饰。她对奢侈品有瘾,无奈我负担不起,林志怕她把家败光,每个月给她的工资是固定的。
做完一系列动作,林志还是沉沉睡着。我把打包来的粥吃完,气定神闲等林斐来。
十点半,林斐姗姗来迟,精神不济地问:“我没做饭,你有给我爸买早饭吧?”
“买了,他没吃。等会让他吃医院食堂的午餐,你下午没事就在这,我有点事要办。”
她完全没想到我没以林志为先,毕竟赘婿的自觉应该是要照顾好他的。脸上闪过不悦,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你有什么要忙的?天天不都是忙我家的生意,现在我爸病了,不是应该先顾他?”
我没有被她挑起火气,冷静地答:“我爸妈有事找我,林叔的情况稳定,医生说只要好好修养,很快就能出院。”
林斐不依不挠,没吃过苦的人,要她照顾病人根本没可能。在医院里有护士,我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那你也不能抛下我们。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他。”她语气里很委屈,不愿受这种苦。林志六十岁才生的她,林斐是在溺爱中长大的。
我早预料她会有此反应,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斐斐,这是医院。医生和护士都可以帮忙,我答应你,傍晚一定会赶回来。”
她被安抚好,不情愿也同意我离开,“那你快点回来,我可搞不定他。我爸固执起来很可怕。”
我向她作了保证,拿上外套即将离开,房门却打开了。一眼就看出他是谁,他也定睛看我,问身后的林斐:“他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林斐眼疾手快,推着我出门,还不忘回头:“我等会回来和你说。文哥,我出去送送你。”
为避免我们碰面,她不得不先送我出门。不然闹出点事来,落得一场空。至少我不再被蒙在鼓里,比那个男人还好点。
我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没让她送,“你进去招呼朋友,车我还要开走,傍晚回来接你。人家好意来看林叔,咱不能失礼。”
余光瞥见林斐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相信了我没多想。反正她常说男人就是一根筋,哪怕有点苗头,也察觉不出什么。
“那你小心点,我先进去。”她装成一个送丈夫离去的小妻子,还半鞠躬。
我边按电梯边小声说:“她日剧看多了。”欺骗就是欺骗,就算装得再真实,也不能改变它的性质。
林斐和她母亲享受林志宠爱的同时,也在忌惮他原来的家。离婚手续到今天都没办,将来他们想要拿回林志给她们母女的东西,并非是特别难的事。
送药去化验路上,我思来想去,林斐脚踏两船的可能性。会不会是她想借我的身体,来实现某种目的呢?
他们越想瞒着我,我就越要查清楚。弄清他们的目的,才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离开化验中心,我回了一趟家看父母,试探他们的态度。若然我和林斐结不成婚,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老小区破旧,年轻人罕见,我把车停在街口,走路进去。六层的楼房,我家住在四楼。疏于维护,墙体白灰脱落了许多,楼梯是灰黑色的水泥。
“爸,妈,我回来啦。”没进门都能听见电视的响声,他们退休后身体都有点小毛病,早晨锻炼,其他时间做点其他事或者看电视。
“阿文回了?怎么没打电话说声?”母亲不在,可能买菜去了。
“我从医院过来的,林叔昨晚住院了。妈呢?”
“她去你杨姨家聊天,今晚留家里吃饭吧。我打电话让你妈整点你爱吃的。”
我心思不在吃上面,还是满心欢喜应下。趁他去打电话,我回房间给一个号码发信息:过两天方便见面吗?
这条信息于对方有些突然,可我没时间再等,林志要是去世,林斐母女会做出什么事无法预判。
以前我就觉得林斐是被宠坏的孩子,她母亲眼里只有利益。明明偶然能窥探出她对林志的厌恶,又不会让他察觉。
“我们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况且,我妈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靠近他们家,再见的那天,必定是林志的葬礼。”
他的抗拒在我意料中,没人能接受丈夫出格的行为。我不急不忙打开窗户透气,没立刻回信息,楼下能看到散步的老人,还有带小孩去玩的。
“林志昨晚进医院了,你们希望他的财产都落入林斐母女手中吗?”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三日后,西郊的水库见,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林家的长子我帮林志跑腿时见过几次,林斐母女也知道,她们认为我会站在她们那边,不会倒戈。
那头回复得干脆:行,傍晚六点。
我没关房门,老母亲已经拎着几代菜回来,瘦长的身躯迈入房间,一脸喜悦:“阿文,你好久没回家吃饭了,我刚去买了你喜欢的菜。”
她脖子伸长没看见想见的人,又问:“斐斐呢?怎么没跟你回?”
“妈,林叔住院了,她在医院照顾人呢。”
“那你不好好看着,回来干嘛?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将来你们结婚了,他也会记住你的好。”她和我爸都是体面人,即便没大富大贵,都不能失了面子。
“我和她换班才回来的。那么久没见,您就只顾着斐斐,不想我?”我一副吃醋的样子,把她的注意力转移。
老房子的饭桌好长时间没如此热闹过,父母轮流给我夹菜。恍惚间,仿佛回到十几岁,一家人每日都这样吃饭。
“爸,妈,如果我和斐斐不结婚了,您们怎么看?”我不担心林家,只怕两个老人接受不了。
开始他们不同意我和林斐在一起,家境相差得远不说,他们的家庭关系也复杂。母亲闹过一场,最终选择尊重我。原来并非所有父母反对的亲事都坏,他们用自身的阅历来教我辨别。
“你们闹矛盾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
“我说点心里话,你们就算结不成婚,也不是坏事。林斐在外人眼里就是私生女这样的骂名会影响你们生活的。可不结吧,又谈了那么久,都处出感情来了。”我妈考虑得多,不希望两个人谈恋爱影响到将来。
探出他们的态度,我心里有底,安慰他们说:“您们不用多想,我会处理的。饭菜还有的话给我打包一份,等会我带去送给斐斐。”
3
离开家,夜幕降临。心境的原因,望着车水马龙,我竟发现除了父母家,没有归处。
进了病房只有林志的晚饭搁在床边,没看到林斐。护士说有个男人来找她,他们一起下楼了。
“斐斐,你去哪了?”我象征性打个电话关心她的行踪,林志悠悠醒来,眼神混沌。
“我有事先走,你给我爸喂下饭。后天我妈回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她好像在车上,有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我没追问她的行踪,只因林志饭点到了。病人要按时吃饭,不然会越来越虚弱。
一夜而已,他的苍老是那样明显,连眉毛都白了不少。哪怕我气他们欺瞒,亦不能心硬,轻手轻脚伺候他。
“林叔,吃饭了。斐斐有事,我喂您吃。要给您请个护工吗?”边喂他吃饭边询问他,我拿了他的东西,对他好点理所应当。
“不……不用……”他虚弱地摆手,看似是认命。被我送去的药,他会不会也知道了呢?
人种什么因,就得承受什么果。他抛妻弃子,人生剩余的日子,过得凄惨也正常。
他精神不大好,我没和他说太久的话。林斐和我事早晚要解决,可不是现在。喂好饭,我给他讲了一会话,意外接到林斐母亲的电话。
不想打扰林志,我去楼梯口接的,“阿姨,您来电话有什么事?”
“阿文,老林还好吗?斐斐打电话来我吓死了,我妈这边离不了人,后天我就回去。这几日辛苦你了,斐斐没照顾过人。”
“我应该做的。阿姨,我想问您,斐斐有关系好的发小吗?”
关于这个问题她觉得奇怪,于是反问:“你看到她和谁在一起?”
“我没听她提过,这两天有个男人来探望林叔,和斐斐很熟的样子。”一步一步,我用言语引她入局,不过徐艳能让林志二十多年保持对她的信任,戒备心必定是很强的。
她沉默了有一分钟,估计是利用这个时间来想谎言。徐艳的表现说明自此至终他们一家的理想女婿是那个男人,不是我。
“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斐斐的表哥。阿文,老林和我有多满意你,不用我在电话里说吧?斐斐没和你讲清楚,我来帮她道歉。那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她每个字都衔接得很快,生怕我听出是假的。
在她开口前我就清楚,继续欺骗我是他们的目标。我在林志眼里看到过愧疚,只是一闪而过。
徐艳和林斐用她们的贪婪,把他推到悬崖边上了。我陪着徐艳打马虎眼,没让情绪外露。
“哦,我误会了。”
“斐斐不在吗?”
“她和她表哥出去了。”
“这孩子……一点都不懂事,我去说说她。”
在楼梯口放空一会,折回去看林志,他举着看手机。我进去问他:“林叔,今晚要我陪夜吗?”
“你回去吧,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一时间我判断不出他是不愿麻烦我,还是愧疚。
“早晨来看您的表哥,叫什么名字?我没有见过,下次见到打声招呼。”
林志翻身,没正面回答:“这是很疏远的亲戚,斐斐和他也没见过几次,难得来看我,就让斐斐陪着,不能怠慢了。”
一家人谎话连篇,我不知道他们背后有何目的。罢了,真相需要我自己去找。
林斐电话忙音,我准备把林家的车开回去,看能不能在林家发现点什么。老房子隔音差,上楼能听到小孩的哭闹,还有抽油烟机的声音。
不住人的房子一片冷寂,不开灯风吹进来,令人浮想联翩。我开了客厅的灯,主卧房门紧闭,这回是林斐的房门没关。
这间屋子我很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眼前都是虚假,身体如有一股力量推着向前,我就这样进入林斐的房间。
梳妆台瓶瓶罐罐堆在一起,台面上有张显眼字条,字体潦草,写着一句话:今晚上我家吃饭。
我以为自己会怒火中烧,但是内心很平静。面无表情把字条放回原处,便打开抽屉翻找,林斐喜欢什么都塞进抽屉,要找她的东西不难。
找了三四个抽屉,总算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两份被揉过体检报告被一沓杂志压住,要不是露出一个角,我都不会留意。
郑少华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的印象不算特别深刻。他本人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真实状况,否则林家不会用这种方式。
他们拖着我,又想攀上郑家,郑家的家境应该挺不错。徐艳是个利益为重的女人,林志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再闹得和原配一样。
保留了内容,我悄无声息离去,就像没出现过。照林斐的心思,也不会看得出变化。
“我们明天见面可以吗?那个报告出来了。我还有些事想问一下你。”拦到一辆的士,我回去路上给林前发信息。
“可以,我明天有空。你怎么那么急?”
“看到一些令人生气的东西,想快点处理。”
“行,明天西郊见。”
街灯闪耀,路边有挽着手说笑回家的情侣。回忆起和林斐的恋爱,更像是我的一头热,她偶然赏点糖吃。
一夜都是在混乱的梦中度过,梦到林斐和郑少华的婚礼,也梦到徐艳在婚礼上羞辱我,父母得知此事,白发更多了。
汗涔涔醒来,太阳高高挂起。手机开飞行模式了,一个电话都没接到。恢复网络,林斐的信息一条接一条,谈恋爱以来,她鲜少如此着急。
“电话怎么打不通?”
“来医院给我带早餐。”
“人呢?干什么去了?”
我视而不见,洗漱完煮了个面。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大,边吃边看电视。
过一会,门被敲响。门外是线上预约的快递员,包装好的录音笔放在小小的盒子里。付过钱,盒子明天就会到林斐手里。
徐艳明天回来,就让她们母女一起听里面的内容。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快到林志办出院手续的时间了,怪不得林斐一直打我电话。
傍晚的西郊水库有两三个钓鱼人,他们眼睛盯着平静无波的水面,不知脑海里想什么。记得有人说过钓鱼也是过人生,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鱼儿上钩。我做到了,却成了一个傻子。
林前开着一辆黑色的吉普来时,我正结束了和钓鱼人的谈话。他见着我,问:“报告呢?”
“怎么?以为我耍你?我没这个闲工夫,你自己看看吧。你爸有心肌炎,这药的成分有黄麻,这次是他命大。”
我将报告摊开,递到他手里。林前看不懂专业术语,但是以前林志看病医生就嘱咐过什么药不能吃。
徐艳母女的野心不是一般小,抢走他父亲二十多年,还想把财产都占去,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
“我还听到林斐说等林叔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让他签财产分配协议。”看到他动摇,我再补了一刀。郑少华的提议是坏,可不代表徐艳和林斐没想过,林志在她们眼里,不过是提款机。
果不其然,林前的眼睛因愤怒变红,哑声说:“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这些财产本来就是我妈陪他拼下来的,要不是当初我妈全心全意帮他,他能有今天?不行,回去我就把他接回家,不可以给她们机会。”
“徐艳阿姨不会同意的,当年她能让林叔搬出来,就有办法阻止林叔搬回去。你们可以找律师问一下,或者,私底下找她们聊一下?”
“这事我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你小子不是想和林斐结婚,怎么会告诉我这些?”
“我被林斐耍了,她根本不想和我结婚。郑少华你认识吗?这才是她想嫁的人。”
和林前会面就是赌一把,赌他会争一口气,以及借此打听郑少华这个人。能让林斐母女重视的人,估计有点背景。
“还真给她搭上了?郑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郑少华是独子,以后会继承他家的财产。我记得郑少华谈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怎么就和斐斐有关系了?”
林前纳闷,他所知道的一直是林斐和我恋爱。他对我不热情,也谈不上讨厌。
“以后你会知道的,郑家做什么生意?”
“他们干石材的,在好多地方都开厂了。这些石材老板,都是有钱人。”
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天黑了,钓鱼人陆续回家。我望着远处房子升起的炊烟,有些茫然,对林前说:“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汽车引擎发动,灰尘扬起,空气都浑浊了,与人的灵魂一起。我盯着前方,久久没说话。
4
翌日,徐艳主动邀请我上林家吃饭。进门的那一刻,气氛尤为诡异,林斐坐在皮沙发那边,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林志不在客厅,不知道有没有被林前接走。徐艳在厨房炒菜,探出头来说:“阿文来了,你先坐一会。菜很快就好。”
点点头,我坐到林斐身旁。她连眼神都没给一个,还和我保持距离。
“斐斐,你怎么了?”
林斐立刻爆发,先前强忍的怒气全撒出来,“你还问我怎么了?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在我家放的录音笔,我又不是犯人,有必要用这个东西监听吗?”
她刚说完,徐艳拿着锅铲出来,捂住她的嘴巴:“不要乱说。方才我和你说的忘记了?阿文,你别和她一般计较,她就是小孩心性。”
看来这是鸿门宴,既然她们听过录音,我也没必要装下去。微笑着看她们,似乎眼前的人是小丑。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骗我吗?林斐和郑少华的事,你们要怎么说?他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林斐的表哥吧?”我搓干手心里的汗,冷冷地问。
徐艳一听,挥着锅铲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和斐斐谈恋爱什么都给不了她,还要花我们林家的钱。少华家里的生意做得大,这种家庭才是斐斐应该嫁的。”
“没错,找我不过是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地位。那种家庭要是没有子嗣,恐怕不会承认林斐。郑少华的问题他们不会接受,所以你们就干脆作假,到时候肚子里有张王牌,就啥都不怕了。”看到郑少华的检查报告,我很快就得出这个结论。
嚣张的气焰浇灭,徐艳没再大声说话。她沉默地搂住女儿,眼珠子左右转动,在想应对办法。
她们没想到我有备而来,不怕被刁难,也不怕撕破脸。林志闻声而来,主卧房门拉开,见着僵持的三人,蹒跚前来。
“你们……在吵什么?”他的气息又变弱许多,和刚醒来的那会一模一样。
在医院好转的人,回来病反而变重,我捏了捏口袋里复制好的报告。叹口气,最后还是没拿出来。
饭吃不了,离开前,我和徐艳母女说:“以后我们就当作不认识,反正你们要和郑家攀亲。”
讽刺意味明显,林斐开始慌了,试图伸手拉住我。回头,我用冰渣子一般冷的目光看着她,看到她心里头发毛,松开了手。
走到门口,我再次回头,提醒林志:“小心一点枕边人。她说不定就是害死你的凶手。”
一家三口未来得及反应,我就下楼了。心里暂且轻松一点,离要达成的目标还远。
林斐在我走以后电话轰炸,我调成静音当成没听到。脱离林家,我要忙的事多着,奔波打点关系,总算盘下来一家在预算内的店。
徐艳找过我爸妈,他们问我发生什么事?我云淡风轻答:“没事,就是不想和林斐结婚了。您们之前反对这门亲事,现在取消不正好。”
“阿文,你老实说,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母亲用严厉的语调询问,坚决不让我糊弄过去。
“妈,等事情结束,您就知道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真相,徒增烦恼罢了。
一切在循序渐进,没几日却接到一个通知:林志去世了。
我不想去奔丧,可念及他给予过的恩惠,还是参加了葬礼。葬礼办得简单,两家二十多年来不肯主动见面的人全部凑到一起了。
郑少华也来了。本来还苦恼见不到他,这个葬礼就是上天给的机会。趁林斐母女不注意,我悄悄靠近他,并给他递了一根烟。
“你也来奔丧?”他待我如陌路人,估计没想起我来。打火机在阴沉的天色下,照得人脸发白。
朝他点头,我也罕见点一根烟。这场游戏里,我和他都不是赢家。
“郑先生,你觉得林斐怎么样?”室内的悲恸,半真半假,看得出来的会找借口离去,没看出来的诚心安慰几句。
林斐没哭,徐艳则哭天抢地。林志原配冷眼旁观,不看她的表演。徐艳是个什么样的人,二十年前就清楚了。
心思各异的两家人,倒没在葬礼闹。得知林志的死讯,他们恐怕已经对峙过。林前不会坐以待毙的,晚点或许还有警方介入调查。
路边的老树在狂风下枝叶被吹得歪歪斜斜,是个送别的日子。郑少华弹弹烟灰,问:“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你难道就没想过,林斐会骗你?”
“你什么意思?”扔掉烟头,郑少华视线全在我身上,恨不得能挖出点什么料来。
吞吐烟雾间,我笑出声来,他看起来不像思维单一的人,竟然没怀疑过。
“你还记得我们在医院见过吗?准确点来说,林斐两头通吃,和你谈恋爱的同时,也和我谈。”
郑少华不信,感觉我在骗他,“不可能,林斐和我订过婚。我们谈了五年,要是有别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又不是经常在她身边。她有把你们的婚检报告给你吗?”
“给了。我所有指标都是正常的,婚期最近在谈,领证后就会备孕了。”郑少华也曾路过花花世界,林斐是他精挑细选的。
“你看看这份报告。”没提前准备复印件,我让郑少华看我拍下来的照片。
郑少华本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可能是气氛渲染到位,他凑过来看完了整份报告。手微微抖着,不信自己看到的结果。
怎么可能呢?他一直都很健康,除了应酬喝酒,抽烟,没其他不良习惯。就算年轻爱玩,也很注意安全,不可能会有不孕症。
“这份报告一定是假的,你有什么目的?你想让我放弃林斐,然后和你在一起?”雪花落不到身上,人是不会感觉得到寒冷的。郑少华看到真相,始终不肯信。
他信与不信,皆不影响我的行动。人的矛盾在于有芥蒂就很难回到当初,这张照片,足以在郑少华心里留下一根刺了。
恰逢林前忙完出来透气,见到我两一起,说:“你们躲在这里抽烟,自己女人都不管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郑少华肯定能听出来。比狠,还是得林家人。他们骨子里不是对自己人狠,就是对别人狠。
郑少华脸青一块红一块,好一会才说:“我进去看林斐。”没人愿意把伤疤揭给他人看,况且林斐做得不厚道,东窗事发是迟早的事。
“你真狠。”看着郑少华的背影,我对着林前感概。
林前不以为然,伸手索烟,我连烟盒一起递给他。他吸一口烟,浑身的疲惫似乎减轻了,“徐艳和林斐贪得无厌,我不过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你太温柔了,坏人还有大把时间逍遥。”
“那药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前不会放任这事不管,他上门劝过林志,林志选择了死路。出院好好的,回家就病重,没几天去世,要是没鬼谁信?
“报警。交给警察处理,徐艳想吞并我爸的财产,留给我家的只有一半,剩余那一半是大肥肉,这个女人心机算尽,就是想要钱。当年我妈说她不可能会真爱我爸,我爸还不信。现在被害死了,不知道他泉下有知,会不会回来找她。”男人之间只要有根烟,就能敞开心扉聊。
一颗石头滚来,它好像是拦着我前行的障碍。右脚踢开,它滚得好远,直至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她们想要的,都得不到。你做你的事,郑少华和林斐的婚事也不会成。她们把我耍得团团转,不付出代价怎么行?”我也不想去计较,但想到三年的付出如流沙,又把她们恨得咬牙切齿。
“我收拾徐艳,你处理林斐。林斐的穿戴,没少从帐目里抠吧?我爸也是糊涂,那么宠她。”一个家庭里想要有点秘密真难,就算不来往,林斐和徐艳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
你以为远离就是自由,实则活在监视之下。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会用尽一切办法来维护。徐艳和林斐享受的富贵,是林志给予的,当这个人不在世,自然不会再属于她们。
可惜,她们打错了算盘。林前一家,比我想的要有计谋。我没必要同情这对母女,毕竟她们伤害了我。
5
葬礼之后,我与林前仍保持联系,他向我同步林家的情况。徐艳被带回去协助调查,只凭一份报告和药瓶,证明不了什么。
“你提前做了尸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尸检报告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嗯。徐艳耍赖的功力我是见识过的。”
“就没有舍不得?”
“李文信,咱们做事不能婆妈。他都离世了,留下的东西总要守住。”
徐艳想占为己有,还想攀上郑家。这个世界哪能什么便宜都给她占了去呢?以往好用的手段,不代表任何时候都能用。
“那徐艳是出不来了?”
“她出来又怎样?我还要起诉她。林斐那边你处理好了没?”
“快了。”我敷衍他说。林斐找我闹过,还闹到我爸妈家,都被我打发走了。
很快就要结束这些荒谬的关系,前些日子,我和郑少华喝了一顿酒。他喝得醉醺醺时说:“徐艳教林斐脚踏两船,还想我养她和你的孩子,我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后面我去医院重新做了一次检查,医生说情况不算严重,还可以治疗,她们愚蠢得自作主张。我也没亏待过她,要什么都给,这世道,找个真心过日子的人好难……”
我只听他说,不插话。他和林斐的关系说断就断,林斐会回来找我,她惯用的伎俩就是此,等我心软就会原谅她。
无论如何,我都决定往前走。郑少华是自尊心受损,才会找我喝酒。在此之前,我想过好多种方法试图要报复,内心饱受煎熬,最终放弃了。
初九日,天色晴朗。我主动约林斐到林志生前让我帮忙打理的店里,她看到我满脸欢喜,以为雨过天晴。
“文信,你终于肯见我了。”
“林斐,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信心未被摧毁,生活无非难过了些,没有郑少华,能继承林志的财产也不错。徐艳早早准备好林前一家来争抢的准备,也提供了一份协议。
林前说过协议的不合理性,上面有林志签名,可是要进行笔迹鉴定,因为没有按手指印。
生命最后关头,谁都没真正关心过林志的痛苦,反而对他的财产虎视眈眈。我的恻隐之心用完,也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我清楚自己的无耻,我们这群人里,谁都不比谁好。每一个人都有自身的目的。
“我们复合?”林斐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徐艳给她分析一番,没了大树,潜力股要留住。
林斐在徐艳的象牙塔里长大,受她控制,也甘愿被她摆布。她的一生全葬送在徐艳的私欲里。
只心疼她几秒,我慢慢说道:“林叔把城东那家店给我了,上面有他的手印和日期。还有,你们会有今日,都是我做的。”
林斐眼睛瞪得大大,一脸不可置信。我在她眼里是善良又没有什么心机的人,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我不信!怎么可能是你,我妈说你不会有这么好的脑子,是林前搞的鬼。”到这一刻,她还要羞辱我。
掏出烟盒,我想点根烟,林斐气在头上,把我的烟拍掉。落到有污迹的地板,好几根洒出来了。
“指印可以提取指纹,看是不是林叔本人的。你和阿姨合起来骗我的时候,就应该要明白会有今天。我家是穷,但是斐斐,若是我不喜欢你,不会为你家尽心尽力。为了你,我和父母还闹过矛盾。你家有钱,可又不全是你们的。林叔和你妈名不正言不顺,不然她也不会换药。”
“你说什么?换什么药?”林斐并不清楚徐艳换药的事,她唯一的良心就是保护了自己的女儿。
“林叔病情加重,是因为你妈给他换药了。你妈会被警察带去调查,我也有一份功劳。药是我发现的,化验我找机构做的。林前做了尸检报告,你妈很可能会被起诉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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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段话,她彻底蔫了,对着我大喊大叫。头发甩得乱七八糟,嘴里直念:“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男人都是混蛋!”
林前从外面赶来,看到她癫狂的模样,摇了摇头。至于我和她说过什么,他并不感兴趣。
我看了一眼林前,他要知道我做了和徐艳一样的事,不会如此友好。
“你回来就好了,我有事出去。”转身的瞬间,我想和他们一家全部割裂,不再有任何关系。
小店装修得差不多,几年的积蓄足够我负担它的运转。林斐哭得很凄厉,但和以往不同,我头也不回便走远了。
“你就这样走了?”没走出几步,听到她哽咽着问我话。
我摆摆手,和她说:“好聚好散。”
明净的天空,万里无云,仿佛能看到新的未来一般,缓慢到来的,是最好的安排。(原标题:《真假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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