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柳律师在团队里日常被称呼为“柳教授”。
这大概是因为在法学院当过四年高校老师,同时又知识渊博、成熟稳重的缘故。
打开柳律师的文稿,心中浮上一句话,“老师傅有故事有酒,你且慢慢听好”。
一串一串的故事,连结了从本科、硕士、法学院任教、到现在总共十几年的时光,这本身已是太难得。
同时毫无保留地讲述了很多经历细节。
在这个晴朗的周末,读来觉得感动而温暖。
做事、行文无不体现着一个人的内心规则,从交稿的毫不拖延,到文字的真挚细腻,都感受到柳律师的严谨、认真、值得信赖。
青青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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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律师行业的一份子,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智善,尤其是“青年律师汇”这个栏目。
在连接法律职业共同体的过程中,“青年律师汇”将许多非常优秀的青年律师呈现在大家的面前,让我们感受到了湖北律师行业的兴兴向荣,原来湖北律师界有这么多优秀能干的青年才俊。
同时,在阅读一期又一期的节目的过程中,又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原来我已不再年轻,原来这个行业是如此的竞争激烈。
其实,我一直是个性格偏内向和保守的人,对于身边的很多人和事都习惯默默的观察、欣赏,不太善于主动融入。
加之年龄在这个行业所处的位置属于中间层,所以对于“青年律师汇”这个栏目,一直都是一个旁观者,基本没想过有一天会采访报道我的从业生涯。
说的更客观点,实属本人觉得自己的律师从业经历太过于平淡,丝毫没有有可借鉴和有价值的地方能够分享给大家,以免影响了“智善”在律师群体中的良好形象。
一个周三的下午,许主编给我发来一段微信留言,邀请我分享自己的执业经历和感受。
接到这个邀请的时候,内心其实是有一些惊喜的,感觉自己还有机会“倚老卖老”下;同时,更多的是内心的不安和忐忑,自己再普通不过的执业经历何以给青年律师带来积极的价值引导?
在自己有点犹豫是否适合上这个节目的时候,许主编告诉我重在分享,所以我忽然放下了不安,想想就当以此机会给自己不算成功的前7年执业经历做个前期总结吧。
不免俗套,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来自湖北维力律师事务所的柳晓军律师,毕业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国际法专业,来自于油焖大虾的故乡——湖北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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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时常问我当初高考填志愿为什么选择国际法这个专业?
坦白的讲,其实自己完全是无意识的,只是在填报志愿的时候觉得“国际法”很高大上,能够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四年大学本科学习在不经意间,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这样浑浑噩噩、极其平淡而又普通的度过了。
临近毕业那会,大家伙都面临就业和考研的现实问题,有的人潜心考公务员,有的人一头扎进图书馆安心备考研究生考试,有的人早早的签约了工作单位,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
这个时候的我,其实内心是彷徨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夜晚八九点的孤独和寂寞,当宿舍的兄弟们都出去上晚自习后,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开着微弱的灯光,放着略带伤感的纯音乐“secret garden”,静静的享受一个人的夜深人静,好让自己能安静的思考自己的未来。
每每看到身边许多优秀的同学每天背着书包去图书馆上晚自习,自己就会不由的有种自责和愧疚感。
最终,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觉得与其每天彷徨,不如让自己投入到一种氛围和状态中去,给自己找找未来的方向,就这样带着尝试的心态加入到了考研大军。
幸运的是,我这个成绩平平的中等生侥幸的通过了研究生的入学考试,稀里糊涂的混进了研究生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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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硕士学习是短暂的,在自己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第一年已经悄然结束,第二年初就开始研究生毕业论文开题,起草论文提纲,着手毕业论文的撰写。
此时,大家已经开始关注自己未来的工作在哪里了。
作为当时一个学法律的学生来讲,考公务员无疑是最优先的选择,本人也不例外,至于自己到底是否喜欢做公务员、是否适合做公务员,其实自己内心是模糊的,一切皆随大流。
就这样,本人一边在撰写论文,一边像背包客似的坐着火车大半个中国到处参加公务员考试,顺便也旅游下。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没有认真备考,随机似的赶场子参加考试最终肯定以失败告终。
毕业找工作的过程中也尝试过应聘一些高校或企事业单位的法务,现在想想觉得当时的自己还是挺自信和无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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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犹新的是有一次接到西北民族学院法学系的试讲通知,当时放下电话后想都没有想,就一个人简单的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坐上了开往兰州的火车。
那时还没有高铁和动车组,大部分都是以“T”或“K”字开头的列车,由于手头捉襟见肘,半夜整个人困的实在受不了也只能坐着,最要命的是看着身边坐着的少数民族朋友随身佩戴着少数民族特有的刀具,硬生生把自己给吓得一宿没合眼。
第二天上午顺利到达西北民族学院,接待我的是法学系的老系主任。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系主任就把我带到了学术报告厅,当时全系的老师都在报告厅开会。
系主任简单的向全体老师说明了我的来意和介绍我的专业背景后,一位国际法的专业老师就让我当着全体老师的面现场给大家试讲下关于国际海洋法中关于领海、毗连区、专属经济区等区域的划界、法律地位等。
由于是第一次上台试讲,当时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是心里在默念,这个维吾尔族老师真会出题目,甘肃新疆等深处内陆跟大海毫不沾边,这位老师怎么会让我讲国际海洋法呢?
最终试讲效果到底如何,至今无从考证,内心其实也压根不想考证,因为内心就没有闪过留下来任教的念头。
现在唯一耿耿于怀的是在兰州的三天时间里餐餐兰州拉面,从此以后再未沾过兰州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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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研究生毕业时工作还没有最终定下来,是继续考公务员,还是先工作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内心是纠结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景德镇陶瓷学院第三次联系我是否愿意过去试讲。可能是基于“盛情难却”,也可能是基于对“景德镇”这三个字的好奇,我决定实地探访下只在历史课本中才认识过的景德镇。
后来的后来,我最终选择了留在景德镇陶瓷学院担任一名法学教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自己的教师生涯。
由于学院以艺术类、陶瓷类、陶瓷工程器械类专业为主,法学专业相对边缘化,所以法学师资力量比较薄弱,这恰恰给我这初入职场的愣头青有很多的机会学习和成长。
说来惭愧,我这国际法专业出生的年轻教师,竟身兼知识产权、国际公法和刑事诉讼法三门主干课程的专业老师,而且一干就是四年。
在这四年时间里,我除了日常的教学工作外,还主持和参与了学院和省里的知识产权重点课程的建设,以及从新制定和修改法学教研室的教学大纲和计划等。
现在回想起来,这四年的教学经历对我个人的自信心培养、语言表达能力和社会交际能力的提高起到了巨大的帮助作用,无疑对后来从事律师职业是影响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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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性格使然,当从事教师职业到第三年的时候,我却突然萌生了辞职的想法。
到底是因为想回到熟悉的地方离家近点?还是教师工资待遇不能让自己满足?还是内心的不安份?等等,估计皆而有之,只是促使我突然萌发辞职念头的是一个极其偶然的触发点。
一个上完课的周五下午,当我懒散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的时候,看见一对面熟的已经退休的老教师夫妻在校园里悠闲的散步,却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让我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落寞感,我反复一下子看到了三十年之后的自己,顿时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慌。
我在想,我是否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争取让自己未来三十多年的职场生涯多点精彩和不确定性?
最后,经过慎重思考我果断选择了辞职,选择从事充满挑战性和不确定性的律师职业。
现在想想,还是挺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的,无知者无畏也好,年轻就是资本也好,总之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带着四年积累的教师履历,回到了武汉这个熟悉的地方开始另外一种生活。
当有人问我从大多数人羡慕的教师职业辞职后出来做律师是否后悔时,我其实内心是坚定的,但也隐含着丝丝的不安。
之所以坚定,是因为决定是自己下的,路是自己选择的,无怨无悔;之所以隐隐不安,是因为对新职业的陌生和对前途的担忧。
有时候细细思考自己前三十年的求学、工作经历,在平庸中总能获得一些成功的喜悦。
我经常评价自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自身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就在于,可以欣然的接受任何事物或工作,然后静下心来慢慢的把它完成或做好。
四年的教师生涯如此,七年的律师执业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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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种种机缘巧合,我进入了湖北维力律师事务所这个颇具实力的律所执业。
到律所报到的第一天,经主任推荐,我有幸进入了吴胜利律师团队学习劳动人事争议处理的有关工作,并有机会到律所在湖北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信访中心创建的咨询点值班,为大量的企事业单位上访者和普通的劳动维权者提供法律咨询和帮助。
当时,我对律师的执业范围和领域基本没什么概念,不确定从劳动人事争议处理的角度开始自己的律师执业生涯究竟是好还是坏,但既然来了就一定得沉下心来好好学习。
放下了当年高校教师身份的高傲,虚心向身边的同事学习每一个案件的处理方法和知识点,并不断的积累和总结。
倒也幸运的在相对较短的时间里掌握了一些劳动争议案件处理的基本方法和相关法律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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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习期满并顺利拿到律师执业证的第一年,我开始了独立执业,自己独立接待当事人咨询、案件代理、开庭和案件沟通等,还要完成律所制定的年终业务创收任务。
当时对于我这个初次执业的年轻律师来讲,心理压力其实是非常大的,基本算是赶鸭子上架豁出去了。
好在运气不错,通过自己虚心的学习和耐心的工作,成功的代理了几件劳动争议案件,并且基本都圆满的解决了。
尽管并非全部胜诉,但尚且都获得了当事人的信任和认可。
其中有一件案子对我律师执业产生了非常积极的影响。
有天恰好轮到我在省公务员局信访中心值班接待咨询,一对年轻的情侣抱着试试的心态向我咨询男主人公被公司辞退如何维权的问题。
咨询的问题非常简单,但我还是按照正常案件完整的处理流程以及每个环节可能出现的状况,详细的为当事人做了解答。
那天的沟通和交流还算顺利,年轻的情侣客气的表达了会再过来找我代理这个案子的意思,然后就离开了。
由于案件相对简单,我基本没想过当事人真的会再回来找我。
但过了几天之后男主人公真的找我签订了委托代理协议,案件正式启动。
案件开庭准备的非常充分,裁决结果自然非常理想,裁决的总金额接近三万元。由于双方当事人都没有起诉,裁决书生效后,公司迟迟不履行裁决书义务,我只好又去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武汉的夏天出奇的闷热,案件迟迟得不到解决内心非常的焦急,为此我每隔几天去一趟法院找执行法官进行沟通。
经过耐心的解释和请求,执行法官自己开着法院的警车带着我和一位年轻的书记员去寻找被执行人的办公地址。
整整一天,我们终于在一个居民小区找到了该公司在武汉的临时办公点,经过法官阐明不履行生效文书的法律后果后,公司承诺三天后派人到法院缴纳全部款项,最终当事人顺利的拿到了补偿款。
事情本以为圆满结束了,自此以为不会再有交集。
三年之后,案件的当事人联系上了我,告诉了我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我才知道当初执行回来的补偿款为他人生的重大转变产生了如此巨大的意义。
原来,在被单位辞退后的一段时间里,维权心切,又面临感情和事业的瓶颈。在一边委托我维权的同时,一边靠着仅有的伍仟元积蓄开始了电商事业的试水,苦于没有后续资金,创业能都持续下去没有把握。
正是案件执行回来的补偿款帮他度过了难关并坚持了下来,并自此其电商事业迅速发展壮大,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已经成为年销售额达数千万元的外国化妆品采购销售电商。
三年后的相聚,当事人跟我聊到了前面发生的事情,他感谢我当初对案子的认真和上心,感谢这笔执行款对他后来的人生转折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那会,我的内心是庆幸和惊喜的,我很坦诚的告诉了他,他的案子是我独立执业后的第一个案子,我仅仅只是按照一个执业律师正常的办案程序顺利办完了一个劳动争议案件。
今天回想起来,我真的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再平凡不过的工作能够为他人带来巨大的人生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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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业快接近一年的时候,律所另外一个团队的负责人李涛律师找到了我,问我是否愿意到顾问单位做驻点律师。
考虑到今后执业方向和领域的拓展,以及自身综合的发展,我隐忧的答应了这个安排。
2012年的10月8日,我正式进驻到了这家武汉知名的民营企业做驻点律师。
驻点上班的第一周是我最奔溃、压力最大的一周,毫不夸张的说,甚至差点毁了我前二十多年的自信心。
由于之前仅有处理劳动争议的经验,来到这个顾问单位后,突然一下子接触的全是自己陌生的专业领域,比如公司治理、金融借贷、交通、物业租赁、房地产开发等等,对这些领域我几乎一片空白,领导交代的任务我完全无法完成。
坚持了一个礼拜后,有天晚上跟朋友通电话聊起自己的工作状态时,我当时真的哭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律师的执业道路上坚持下去。
庆幸的是,在身处办公室同事和朋友,以及律所强大后援团的支持下,我硬是撑了过来。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这家顾问单位老总跟我聊天时偶尔说起的一句话:“柳律师,你在我们公司驻点的三年,完全胜过其他律师在律所待过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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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家顾问单位驻点三年之后,我回到了律所。
靠着执业第一年在劳动争议领域积累的一点小资本,和在民营企业做驻点律师积累的经验,我又开始了团队存量顾问单位维护的工作。
任何一家顾问单位的惯常业务,无外乎人力资源和合同管理两大板块,所以靠着积累的一点经验,我在存量顾问单位大量的维护工作中找到了自信和成就感,慢慢的也逐渐让自己变的成熟起来。
在近三年的时间里,全程参与了加多宝诉王老吉不正当竞争纠纷案等大量有代表性和社会影响力的法律服务工作。
特别想分享的一点是,在自己进入律所第一天进入吴胜利律师团队从事劳动争议解决业务时,对劳动争议领域的发展空间过于狭窄的顾虑和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现在看来,劳动争议解决的执业经验俨然已成为我走向成熟的敲门砖。
其他执业领域亦是如此,任何一个执业领域都大有可为,都有可能成为我们成功的起点。
专业领域没有高端和普通之分,有的只是我们对专业领域的专注程度高低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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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近7年的律师执业经历,执业初期的艰辛和困惑仍刻骨铭心,时长在闲暇之余会回想起这7年来的每一个细节。
回忆过去是为了展望未来,在过去的成功和失败之中找到继续前进和努力的方向。
每一个个体都是社会的人,都有着对成功和失败的不同判断标准,我们无需以社会大众所界定的成功标准作为自己努力的唯一动力。
更多的应是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淡定,做好身边的每一件小事,慢慢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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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执业过程中的困惑和压力时,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学习和积累。
学习积累的方式有很多种,聆听讲座和培训是学习,参加旁听庭审是学习,观察同事如何接待当事人并成功签约也是学习,诸如种种,我们都可以留心观察并亲身实践。
慢慢地自己的执业经验和知识积累就会越来越丰富,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找到执业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才能自然摆脱无谓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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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职业同其他职业一样,都会面临一定的压力,甚至某种程度上会比其他职业的压力更大。
面对压力,要善于找到适当的发泄窗口,缓解压力。
同时,要始终保持一种心态,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分之百不可能。
诸如我们在面对任何一起复杂疑难案件当觉得快穷途末路自己想要放弃和推诿时,这个时候给自己一点空间冷静一下,多同身边上交流交流,也许就能找到一个变通的解决思路。
要实在解决不了,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顺其自然,事情总会有一个结果,无论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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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去学生时代到参加工作,都习惯同身边的同学、朋友做比较,反省自己是否成功怎么解决?
现实是自己在前进的路上总比别人慢一拍,为了向比自己成功的人看齐,我只有默默的努力。
我自认为自己此处最大的优点在于懂得自省并不断宽慰自己,再努力努力,也许就能赶上比自己优秀的人。
幸运的是,最后都能追赶上大家前进的步伐。
所以,我最后想同大家共勉的是,未来执业律师的路还很长,我们不必急躁激进,一步一个脚印的脚踏实地的去做好每一件事,其实你的律师执业就已经走在成功的路上了,只是我们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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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柳晓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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