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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当前，受国际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和国内疫情冲击明显的超预期影响，经济下行压力进一步加大。面对复杂局面，有效稳定居民收入和消费形势，更好发挥消费对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尤为重要和紧迫。国家发展改革委就业收入分配和消费司通过近日组织召开专家视频座谈会等方式，邀请来自市场一线专业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提出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等政策建议。本期新闻洞察聚焦“如何更好地稳定就业、增加居民收入、促进消费持续恢复”，为助力稳经济出谋划策，敬请关注。

■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王丽娟

当前，国内外疫情防控和经济形势正在发生新的重大变化，统筹疫情防控和消费促进工作面临一些困难和挑战。

北京大学国民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苏剑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当前疫情防控形势严峻复杂，经济的自然运行和宏观政策的传导过程均受到了影响。在经济下行压力进一步加大的背景下，要更好地稳定居民收入、促进消费持续恢复，首要任务是通过科学、精准的防疫措施，畅通产业链供应链，让实体经济恢复生机。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王念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也表示，促进消费市场平稳发展的重中之重在于稳定消费市场预期，首要的是在疫情常态化防控机制日益科学精准的前提下，保障全国交通“大动脉”畅通和尽快恢复“毛细血管”循环，使得当前宝贵的商品消费需求不能因不合理的流通环节障碍而无法顺利释放。

“在畅通物流的工作中，要更好发挥平台企业配送网络的重要作用，将平台企业纳入应急物流体系和城市生活物资保供体系，与防疫体系形成更好的协同互动，增强城市商贸流通体系的弹性和韧性，及时满足居民生活消费需求。”王念说。

此外，服务消费需求释放面临的难点和堵点更多。自2020年以来，居民服务消费需求受到抑制，导致消费倾向恢复的难度加大，服务消费回补与商品消费相比也将是一个更长期的过程。特别是近几个月大量服务业小微市场主体经营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当前纾困政策虽正在加快发力，但服务供给的恢复仍将是一个持续的过程。

对此，王念建议，下一步在畅通物流的基础上，在核酸检测常态化条件下，在受疫情冲击较为严重的省市和地区，以合理稳步恢复人员流动微循环为抓手，实现区内、市内、省内人员安全有序流动，逐渐聚拢居民身边的烟火气。

还需注意的是，收入下降和就业困难也是导致当前居民消费不振的重要原因之一。

王念表示，在全面推动扎实稳住经济一揽子政策措施落地落实的同时，也要探索并释放更多稳住居民消费能力的积极信号。例如，更好发挥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先行先试和创新平台作用，开展规划和建设市内免税店，调整消费税目，特别是降低高档手表、部分高档化妆品、黄金首饰的税率或提高起征点，缩小国内外价差，降低老百姓消费的成本负担，更好满足普通居民对高品质美好生活的需要。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对外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王蕴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面对国内外发展环境变化带来的困难和挑战，要发挥好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需要尽快推动消费恢复增长，为消费重新回到正常增长轨道创造条件。

一是要加快提振消费信心。受疫情影响，居民消费意愿和消费信心受到明显冲击，消费倾向持续下降，消费者信心指数降至近5年来新低。提振消费者信心对消费稳定增长显得尤为重要。既要通过加力保就业来稳定收入预期和消费能力稳定增长预期，也要提振安全消费的信心，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前提下，创造安全、便利的消费场所和环境，尽可能降低疫情对正常消费活动的干扰。

二是要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总体部署，尽快细化相关促消费政策，包括减征乘用车购置税政策等，完善政策实施程序，便利消费者享受政策优惠。在综合评估已有政策效果的基础上，引导各地适时调整完善房地产调控政策；尽快落实对低收入群体和暂时受疫情冲击影响严重群体的基本消费保障政策，以临时性救助等形式保障其基本消费需求等。

三是要加快落实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相关改革和举措，为消费平稳恢复提供扎实基础。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有助于促进供需匹配、有效释放潜在消费需求，既有利于短期消费恢复，也有利于中长期消费健康发展。如应加快推进应急物流体系建设，畅通商品触达消费者的渠道。进一步加大力度保障产业链供应链稳定，在促进复工复产的同时，重视畅通产供销各环节。进一步清理消除阻碍公平竞争的制度壁垒或障碍，强化市场基础制度规则统一。

值得一提的是，在复杂严峻的疫情防控形势下，与实体行业相比，依托于互联网的一些行业受到的影响较小，部分业务甚至迎来一轮小爆发，如外卖、线上团购等。

“调研发现，疫情期间群众的基本生活需要和应急需求快速向线上转移，互联网平台企业能够快速捕捉需求变化，并利用其城市配送网络及时有效地服务社区居民，在解决急难愁盼问题上发挥了重要作用。部分平台企业与零售、餐饮、物流等企业之间探索开展共享用工，充分利用停业员工资源，既补充了运力，又增加了劳动者收入。”王念表示，对于平台企业和市场主体之间自发开展的合作，要充分认可其社会价值和积极意义，也要适当为灵活用工、共享用工人员提供必要的健康防护指导以及核酸检测服务等便利。从长期来看，促进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和平台企业健康规范发展，要为市场主体创新提供稳定的预期和适度的空间，出台支持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具体措施，在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前提下出台“红绿灯”的具体内容，维护市场竞争秩序，以公平竞争促进更高质量和更可持续的创新。

王蕴也表示，平台经济在应对疫情对消费影响方面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吸纳短期就业方面也发挥了蓄水池的作用。低门槛的灵活就业形态为许多人提供了过渡就业机会。从中期发展来看，平台经济、数字经济的发展要带动更多就业，需要从以下方面发力。

一是引导和鼓励平台经济、数字经济创新服务内容，通过拓展供给边界来创造更多就业岗位。从线上购物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中的比重的变化可以看出，在原有业务模式和服务内容框架下，平台经济发展的增量空间已经明显收窄，线上与线下消费的比例已大体稳定。在此背景下，需要适当调整政策，引导有关企业进行有深度的服务创新，以创造更多有质量的就业岗位。

二是引导平台经济、数字经济企业平衡好劳动者权益与企业收益之间的关系。从带动就业的稳定性看，应该着力解决在平台经济就业的灵活就业群体的合理权益保障问题，政府、企业和个人多方形成合力，解决灵活就业群体的基本社会保障，调整优化平台抽成政策，适度降低劳动者的劳动强度。

三是鼓励和引导实体经济高效融合数字经济，促进产业发展和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对实体经济开展生产、销售等环节数字化改造，给予一定税收减免优惠，同时也鼓励实体经济借助第三方平台来实现数字化发展，如搭载已有平台进行线上销售等，适用同等税收优惠政策。

图片来源：新华社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 李海楠

虽然疫情阻碍了人们外出的脚步，却阻隔不了消费者持续存在的消费需求。

在疫情影响有所持续的现实条件下，数字技术的成熟应用正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培育出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承接了更多的就业岗位和巨大的市场消费需求。

继传统网购、线上点单外卖、线上叫车服务等首批享受数字经济红利的商业模式持续吸引“资本青睐”之后，疫情影响下数字经济内部加速融合，一方面是网购、外卖等传统线上购物模式加速优化整合；另一方面，直播带货、线上办公、线上教育、线上健身，甚至过往的线下演唱会以视频直播方式重回线上二度播放，并迸发出巨大商机。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尽管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冲击，4月份市场销售明显下降。但从1-4月份来看，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规模与上年同期基本持平，线上消费需求持续释放。

值得一提的是，为应对疫情带来的不利影响，零售及餐饮企业不断开拓线上业务，加快发展互联网销售、外卖送餐等无接触服务，积极满足居民多样化消费需求。1-4月份，全国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同比增长5.2%，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为23.8%，比1-3月份提高0.6个百分点。其中，与居民生活关系密切的吃类和用类商品网上零售同比分别增长12.9%和6.3%，金银珠宝和体育娱乐用品等升级类商品网上零售保持两位数快速增长。

“新业态、新模式的涌现，带来了新的商机和市场空间，同时也为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和机会提供了可能。”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汪浩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客观上为数字经济和平台经济发展释放了新的市场空间。

对于急需通过拓展市场和商业模式外延的各行业而言，向数字化转型，从而寻找新的商机似乎正成为数字时代的一道必答题。汪浩表示，从稳增长和稳就业角度出发，实体经济数字化的步伐正在加快，数字经济和平台经济在未来将创造更多就业岗位和机会。

如果说数字技术赋能传统经济，为其插上数字时代腾飞的翅膀，平台经济则为展翅起飞的各大经济门类提供了可以自由翱翔的空间。平台经济，这个基于数字技术，由数据驱动、平台支撑、网络协同的经济活动单元所构成的新经济系统，如今正肩负确保自身健康发展和带动更多就业的重任。

众所周知，依托数字互联技术而崛起的互联网平台，正逐步涉猎经济社会生活的多个方面，其不仅具有很强的规模效应，同时也享有巨大的网络效应或双边市场效应。这些特点让依托数字互联技术的平台经济近年来风生水起，尤其是在疫情防控形势严峻的情况下，平台经济正受到政策面的持续倾斜而肩负起稳就业、促消费、稳增长的一系列重任。

继4月下旬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促进平台经济健康发展，带动更多就业”之后，4月底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更进一步重申“要促进平台经济健康发展，完成平台经济专项整改，实施常态化监管，出台支持平台经济规范健康发展的具体措施”。

平台经济的新场景和新应用，也让就业形式开始呈现多样灵活的特征，惠及行业也与社会民生息息相关，比如，快递、货运、网约车、外卖配送、家政服务、网络直播、电子商务等在内数以万计、种类丰富的就业岗位。

可见，这些行业吸纳就业人员众多，由此衍生出的灵活就业规模正在快速扩大。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我国灵活就业人员已经达到2亿人左右，一些平台外卖骑手达到400多万人。在平台上从事主播及相关从业人员160多万人，比上年增长近3倍。

“强化对灵活就业人员的社会保障，鼓励更多人参与到平台经济，创造和吸纳更多就业，是当前确保巨大就业需求落地的有效手段之一。”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中国保险与风险管理研究中心主任陈秉正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2022年要解决好高校毕业生等青年就业问题，健全灵活就业劳动用工和社会保障政策，凸显了稳就业的重要性，且相较于以往更趋精细化。

显然，在如今的数字经济时代，互联网平台提供的不只是商业化能力，平台经济更会带来持续创造更多就业的巨大价值。

陈秉正认为，在数字经济、平台经济的大趋势之下，数字经济时代也让平台经济客观上拥有了“就业蓄水池”的条件。“从就业保障角度分析，唯有将持续涌现出的新业态从业者纳入法律规范和制度保障体系，才能带动更多就业，从而实现更高质量的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