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出于对文字的尊重,第一句我就想爆粗骂人。“原豆现磨,方糖加冰,92℃冲泡,温高伤胃,温低无味,轻呷慢咽,杯不见底。”在西政法学院上大一的时候,来自北京的方眼镜学姐像导师一样教了我“女孩喝咖啡”的秘诀。还说:“以后成为真正的律师了,会喝咖啡是一门功课”。
后来的后来,第一次接受当事人请去咖啡厅的时候,我还念念不忘带上一只温度计!想起来真是傻的难过。一个38岁才嫁出去的老姑娘,四个家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想想也和咖啡差不多。
01
自幼口舌能辩的我,一直不太招人喜欢。除了强词夺理“嘴打人”厉害,把女人的“撒泼”和“蛮横”也表演的淋漓尽致,“毒舌女王”的绰号多年以后才基本上被人遗忘。
每次回家看见“赋闲在家”的老爸不再染得黑亮的头发变得花白,我就喜欢开玩笑:“还是值得啊,爸,头发虽然白了,但退休工资高嘛。”“丫头啊,你以后要当个大律师,弄个《家庭法》出来,把做家务这事在法律上明确一下,哈哈。”老爸瞄了一眼老妈,赶紧打扫卫生去了。风光了几十年的“国企领导”,一回家就只有做家务的份。爸话音刚落,老妈就一通来了:“女孩子做什么律师?你看有几个女律师不是单身的?没看见好多女律师都是嫁不出去的?”。谁知,一语成谶。
02
天赋真的害人。妄比张仪,苏秦还口如悬河的我。事无巨细,只要“异见”于我,必引经据典,语惊四座,旁征博引,巧舌如簧致对方哑口无言而后快。终于而立之年拿到法学博士供职于成都一家著名的律所。
“你厉害!非常厉害!那么会说怎么找不到男朋友?”老妈每次都没好口气。“缘分没到啊,还早。” 回答有些勉强的后面,我知道这个职业让很多男生害怕。“和她谈朋友?万一离婚,你臭鞋垫都分不到一双!” “算了吧,惹不起,躲的起,嘴巴厉害都可将就,但人家手里有法呀,怕怕”。第一个所谓的男朋友因为在马路边吸烟被我列举了十条坏处后,收到他最后一条微信:“抽烟不对就十条了,以后吃饭上床是不是上百条?”
03
晃悠晃悠的我“很忙”。出差、会议、开庭、调查、取证、走访、卷宗一直陪我到38岁生日那天。老妈在饭桌上彻底“暴怒”:“今天就38岁了,你准备83岁才嫁人不是?亲戚朋友都说你是个怪物,都骂我养个有病的老姑娘嫁不出去,你真的假装不知道?你不能只为你自己活着啊”。看见眼泪汪汪的老妈,我才觉得我这个“老棉袄” 该找个男人离开这个家了,娘的心头肉原来只可以在“心头”啊。次年三月,在父母觉得必须“隆重昭告天下”的日子,39岁的我离开了我的第一个家。
04
夫君沈阳人,除了那两块厚眼镜我不太习惯以外,其他也还一般般。认识以后去了他单位两次,大我五岁的他还是那啥科研带头人。不苟言笑的高大让我感觉“找对了路”。“儿子搞科研的,言谈少些,有不开心的事尽管和我说” 婆婆感觉娶了个律师儿媳妇,人前人后就是那几句:“有什么麻烦事来找我哈,我家文文为你摆平!”哎。
婚后第二年,一次长上吐下泻的胃病反而让婆婆笑声进,笑声出:“我该抱孙子啦!”。我告诉她只是胃病不舒服的时候,婆婆硬拉着我去了医院,结果你知道的。一直到我听见婆婆第三次在我面前说:“养只母鸡不下蛋,还不如宰来吃了,浪费粮食” 我才醒悟过来。
半年后,我终于鼓动不烂之舌,和我的“科研带头人”搬去了他买了几年的旧房。离开第二个家的时候,一种莫名的解脱感让我整整睡了一天。
05
我的职业没有什么节假日这个概念。在远赴内蒙为一个经济案子取证的那一个月,他也就寥寥问候了几个字:“注意安全”。
出差回来看见乱七八糟的像个狗窝一样的家,“久别胜新婚”的雅兴一扫而空!“双休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收拾收拾?怎么这家里全是我的事呢?” 真没有想到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科研人”竟敢一反常态,劈头盖脸就来了:
“你一个月回家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五天,我娶的是老婆,又不是请的临时工”。
“爱情是年轻人的事!我们只有办了证的婚姻,现在是家庭,你的角色是个啥?”
“亏你还是律师!显失公平的夫妻和家庭关系该如何定性?” 在连续回答了三个“哦!哦!哦”之后,我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语言。无休止的冷战和争吵,单位不停的电话让我疲惫不堪。幸好没有一男半女,45岁的我净身出户,离开了第三个家。
06
好女人该有的我都有,坏女人有的我都没有,我真的迷茫了。能说会道的我,很多时候被人问的哑口无言。长相对得起观众,身材不影响市容,收入早已经小康,事业还有一片天地,天大地大怎么就没有我的家呢?
爸爸妈妈知道后,“继续找,好男人多的不是,我家姑娘没有哪点差于人的”,我不敢回答“yes”,更不敢回答“NO”。好在多少有些“私房”,第四个“自己的家”总算在离父母不远的地方安顿下来。
07
代理的案件胜诉率都在95%以上,咖啡的水温还是92℃。“温高伤胃,温低无味” 的秘诀我也反复揣摩,甚至幼稚的搜索中外法典,想看看有没有经营家庭的条款。“过得好是精彩,过得不好是经历。看来,我这前半生,只有用“精彩”和“经历”装上两杯酒,一杯敬过往,一杯敬余生。。。。。。
找律师媳妇,女律师真的很难嫁出去吗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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