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刑事律师找王勇义，51公积金是什么

（视觉中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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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至2019年1月15日，南方周末记者发现，51公积金App上共上架“51××贷”的产品26款，其中银行系仅为6家，借贷产品额度从5万-30万不等。

文 | 南方周末记者 卢宝宜

责任编辑 | 冯叶

与购房、租房密切相关的公积金，正在成为一笔“大生意”。

2019年1月4日，JHP Fintech Inc.向香港联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该公司旗下一个主打产品即是以公积金查询业务起家的杭州51公积金管家（以下简称“51公积金”）。担任此次IPO独家保荐人的是广发融资（香港）有限公司，目前暂未公开募股的筹资金额以及发行股份数量。

招股书显示，截至2018年9月30日，公司共有5270万用户，包含2050万名公积金导入用户。2017年，公司收入首次突破1亿元；2018年前9个月，实现营业收入1.01亿元，同比增长29.66%，净利润4421.5万元，同比增长49.27%。

根据灼识咨询的报告，截至2018年9月30日，全国公积金中心及分理处超450个，51公积金平台被评为中国首个也是最大的公积金综合服务平台。招股书披露，51公积金平台自2014年成立起，就可有效取用来自全国各地公积金中心及分理处运营的90%以上官方网站的公积金数据。

至于数据得来的方式，51公积金管家CEO程云在多个采访中提及，51公积金并未与任何一个公积金中心直接合作，而是在用户提供账号、密码的基础上，通过技术手段获取用户的公积金缴纳信息。换言之，51公积金只是一个第三方服务商。

获取用户信息的合法性使51公积金饱受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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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收入来自网贷

2014年上线的51公积金App发展迅猛，2017年已完成三轮融资，总融资额超过1个亿。但助力其风生水起，发展至IPO的，却并非其免费的公积金查询业务，而是利用公积金信息开展的网贷业务。

根据招股书，51公积金主要收取服务费的业务分5类：贷款促成服务、信用卡申请服务、风险评估报告服务、导流服务和投资便利服务。

其中，贷款促成服务是公司最大的收益来源。2016年、2017年及2018年前三季度，贷款促成服务在总收益中的占比分别为74.3%、79.5%、72.2%。从数据来看，贷款促成服务的累计贷款金额由2016年的23亿上升至2018年9月底的90亿元，累计借款人数也由同期的4.6万名增长至20.9万名。

陈婷就是51公积金的用户之一，2017年由于更换工作城市的原因想了解公积金的缴纳情况，在朋友推荐下注册了51公积金。她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个公积金的查询平台，没想到下载了App后发现，更多的界面在打着广告“鼓励”用户借钱。

2018年5月，陈婷因跟风炒股而亏了一些钱，在微信和支付宝借款额度已满的情况下，选择了51公积金平台上的51金鲨贷，借款5万元，分期12个月，每个月还款4772元，还要在首月一次性付服务费2500元。51金鲨贷是陈婷经过精挑细选的，是51公积金和兴业银行一级子公司兴业消费金融合作的产品。

截至2019年1月15日，南方周末记者发现，51公积金App上共上架“51××贷”的产品26款，其中银行系仅为6家，借贷产品额度从5万-30万不等。

其余贷款产品则分别来自喜鹊快贷、盈盈理财、百万钱包等现金贷平台。招股书显示，公司的客户主要包括金融伙伴，包括35家银行、83家非银行机构及28个在线消费金融平台。2017年，公司非银行金融机构的业务超过银行成为主要收益来源，截至2018年9月末，非银行金融机构所产生的收益已占到总收益的61.5%。

这26款“51××贷”的产品，正是公司贷款促成服务的主体。51公积金在招股书中对贷款促成业务如何收取费用的情况进行了解释，主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是按照金融股客户放款给用户的本金额度，在贷款批准或成功提取时收取固定比例服务费；另一种是按利润分成，在金融客户放款给用户后，每月按照客户所赚取的贷款利息的固定比例向客户收取服务费。

而除了26款含51字样的贷款产品以外，App上还列有其它11个不含51字样的贷款产品，贷款额度从5万-100万元不等，大多为不知名的第三方贷款平台。点击这11款产品，只要输入手机登陆信息后，就会自动跳转到第三方贷款平台上，51公积金仅提供导流服务。

从事贷款超市的一位业内人士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现金贷行业有一个规则，好的流量自己用，不好的流量则甩单。“如51公积金超5000万的用户，相对不好的客户，就属于不好的流量，可以导流给其它平台，还能赚点手续费。”

2018年前三季度，51公积金的导流业务创造营收占总营收比重为12.8%，成为公司第二大业务，同比增长超过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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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率高于36%红线

2018年12月，颜先生在21聚投诉（中国电信主办的公益性消费投诉平台）中对51公积金管家发起投诉：他于2018年9月22日在51金诺贷申请了一笔2万元、12个月分期的借款，每月还款2407.8元，12月共计还款28893.6元，年化利率约为44.47%，高于国家规定的现金贷综合年化利率不可超过36%的红线。

颜先生已还2期时发现了上述问题，要求提前还款，但未被同意，最终发起投诉。目前该投诉在聚投诉平台上尚在已发布阶段，还未有人跟进。而南方周末记者在2019年1月15日查阅51公积金App发现，平台上已不见51金诺贷的身影。

另一在21聚投诉平台被投诉暴力催收的51金惠贷也已下架。但是，51公积金合作的其它小额贷款公司，如盈盈理财、喜鹊快贷等也都曾被投诉暴力催收、砍头息、高利率等问题。

51公积金虽然不直接参与放贷业务，但是作为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须符合2016年银监会发布的《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机构业务活动管理暂行办法》，当中规定网贷公司需要“申请相应的电信业务经营许可”。公开资料显示，51公积金目前仅获得ICP许可证，尚未获得EDI许可证、网络小贷牌照等。

ICP许可证（电信与信息服务业务经营许可证）指平台提供信息服务，平台直接与消费者进行交易需要的证件。而EDI许可证（在线数据处理与交易处理业务许可证）是指作为第三方交易平台提供信息服务，促成商家和消费者的交易所需的证件。后者对于以第三方贷款促成为主要业务的51公积金来说必不可少。

然而，招股书中的风险因素里提及，2018年初，51公积金被杭州西湖区人民政府金融工作办公室现场检查，随后发出整改通知，公司EDI许可证申请审批程序暂停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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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规性存疑

51公积金本质上是一家网络小贷公司，利用用户的公积金信息作为信贷资源，向机构客户提供贷款促成服务以赚取收益，这样的商业模式面临着合规性问题。

陈婷称，在使用51公积金信用贷款前，注册信息包含同意“解析公积金数据协议”，根据该协议，51公积金平台可将用户向平台提供的全部信息存储于公司服务器或提交、传输给相关数据公司或合作方使用。

全部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平台用户账户信息、身份证信息、公积金账户密码信息、社保账户密码信息、运营商相关密码信息、征信账户密码信息、个税账户密码信息、寿险账户密码信息、车险账户密码信息、信用卡信息、手机号等。

在51金鲨贷办理完贷款业务后，陈婷就曾多次收到信息和电话，推荐她办理51公积金和兴业银行合作的大额信用卡。

关于用户信息提取是否违规，上海九泽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王勇义向南方周末记者表示，公积金信息、社保信息都属于个人隐私，受法律保护。但如果51公积金的信息提取是受到用户许可的，即为合法。

但王勇义同时认为，用户与51公积金在信息许可方面可能存在信息不对称，51公积金仍有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的嫌疑。

另一国有银行个贷经理则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个人去银行办理贷款本来就需要提交很多资料，如社保、公积金、工资流水等。所以51公积金给用户推荐贷款方之前，获取公积金缴纳明细也是必要的，直接把钱贷给用户才是违规。

关键点还是在于数据获取是否合规，获取后的用途是否符合监管规定。但就目前来看，这样的模式尚未有监管部门给予明确定论。

关于平台涉及的许可证和年化利率等问题，南方周末记者向51公积金方面进行约访求证，但截至发稿，未能获得对方回复。

（应受访者要求，陈婷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