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我从广州火车站出发,搭乘绿皮火车,先到了延安革命圣地瞻仰。然后返回西安古城游览,看完兵马俑、华清池,再爬了华山之后仍不过瘾。直到一路西行至敦煌大漠,才被西域独特的地貌和人文所折服。
旅行期间我住在鸣沙山月牙泉附近的某国际青年旅社,跟我躺一个炕的是一名来自日本的游客。
开始时我是用蹩脚的英语跟他交流,他一脸痛苦的听了会儿,频频摇头。
后来我们选择了用各自的手机输入中文的方式进行沟通。
他问我是干啥的,我本来想写某大学法学院(律师方向)的学生,词太长懒得输,这时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脱口而出:“lawyer”。
“lawyer?”他重复了一遍,然后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然后他告诉我lawyer在日本社会地位很高,去到哪儿都受人尊敬。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向他解释清楚,其实我还只是学生,并不是律师。
可他最后却用一种很肯定的眼神看着我,那么,为什么不让他成真呢?
在广州摸爬滚打近十年后,我不仅如愿成为了一名执业律师,还接受任命,担任广东广信君达(清远)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
律师事务所作为一种提供法律服务的组织,它的主体属性虽然在法律上确实很难界定,但其日常运行与常见的公司相比并没有什么显著区别。
而我们清远分所和广州总部的关系,可以简单类比为母子公司,实际情况当然还要更复杂一些。
之所以我不愿意找两名律师一起合伙,直接在清远申请注册一家律所,台面上的原因系出于品牌知名度的考虑,毕竟傍着大树好乘凉嘛。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我想保留跟广州的连结点,努力把这种地缘优势转化成职业上的胜势。
通过收入分配模式来作划分的话,我们的律所属于是提成制律所。
简单来说,财务方面,律师费的大部分都归办案律师个人所有,少部分则以综合管理费的形式进入律所账户,优先用以支付经营成本和缴纳税款等,如有盈余则由合伙人分红。
人事方面,除了行政财务后勤等标准配置之外,当一名法学院学生来到律所之后,他一般是先从律师助理干起,其中通过国家司法考试者,才有资格接受律师学院的完整培训和学习(这一阶段又被称为实习律师),经考核合格之后再由省司法厅颁发执业证书才能成为执业律师。
执业之后,所有律师在本质上并无不同。但凡法律规定律师可以从事的业务,任谁都有资格做。只不过就像医生有内外科之分,不是谁都可以抓手术刀的。法律服务行业也会有细分领域,知识产权是我的弱项,海商海事更是我从未涉足的领域。
哪怕是同样都在做民商事诉讼,好比武林中,掌门,大师兄,小师妹,每天修炼的都是同一套武功心法,临战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有云泥之别。这里面蕴含的就是天赋、勤奋,还有时间的千锤百炼。
因此,根据业务能力和创收能力大小,律师职业通常的发展路径依次是授薪律师,独立律师,合伙人,高级合伙人。
为了清远分所的重新选址,我和清远分所的另一名合伙人潘涛走访了清远十几幢物业,在对比了各家的条件后,我们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清远中轴线上的宏辉大厦,这里正好是连江路和鹿鸣路的交汇口。
广信君达(清远)律师事务所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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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我给你讲个事情吧。2009年11月18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到京访华,美国驻华大使邀请著名红色书法家袁伟将军为其书写一幅书法作品。
袁伟将军欣然答应,挥毫而就,写下了”观海听涛”四个大字。
他希望奥巴马在领略中国书法艺术的精妙同时,充分感受到中华民族的宽广胸怀,同时也希望奥巴马总统在面临任何波谲云诡的局面时,能够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后来我也把这四个字找人弄成一个横匾,悬挂在座位后上方,时刻提醒自己。”
朋友听完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也罢,我们风水界有个著名的定律,发财就要斗三煞,斗赢了风生水起,斗输了卷铺盖走人便是。”
听人劝,吃饱饭。虽然不可能在大厦外部环境上动什么手脚,但是内部怎么折腾却是完全由我们自己做主决定的。
▲广信君达(清远)律师事务所内景
装修风格上选择了以白色等浅色系作为基调,遵循简洁朴素为原则。
在高人指点下,我们请走了上一手租户留下的祭台,添置了一些吉祥的摆件。
再把多余的墙和木板隔断全部拆掉,统一改用磨砂玻璃间隔房间,四周的窗帘全部撤下改用百叶窗,让光线尽可能的透进来。
我在办公室可以隔着连江路仰望清远中院的大楼,把视线往西边延伸则依次是市的司法局、公安局、人民检察院。
“三法司”汇聚之地,尤为难得。别的且不论,出门办案是很方便的,平时叹完茶再走路方式去这些部门办事也完全没问题,一点不耽误时间,毕竟开车光是找停车位都费劲。
清运分所只有七名执业律师,没有实习律师或者律师助理,另有财务和行政各一人。十人不到的配置,占用了将近八百平米的办公场地,听上去确实有点奢侈。
清运分所只有七名执业律师,没有实习律师或者律师助理,另有财务和行政各一人。十人不到的配置,占用了将近八百平米的办公场地,听上去确实有点奢侈。
总部的高伙下来指导工作时曾给我指出了两条发展路线,一是合并、吸收清远本地的其他小所或者律师团队;二是内部孵化,自己招聘实习律师,然后鼓励他们拿执业证后在所内独立,成为提成律师。
可以实现人数翻倍了。
在业务方面,我们有精于政府、企业法律顾问的高丽娜律师,也有擅长民商事诉讼的赵梵律师,潘涛律师则主营非诉领域的投融资并购、企业破产业务,当然还有我主攻刑事辩护。
其他三名独立律师也都在清远市场深耕多年,有自己的人脉和资源,完全不用我操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接手清远分所的管理工作之后,我除了在“外交”上逐家拜访了清远地区规模较大的数家律所以示友好之外,在“内政”上几无作为。
因为在我看来,对于一个原本就在四平八稳发展中的组织来说,改革是必要的,但是并不迫切,无需大刀阔斧,只需要轻风细雨的进行即可。
我当前最重要的矛盾仍然是自身业务能否如预期那样实现增长。
判断一个律师的成功与否,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标准,但创收高永远是最能引人关注的那条。
当然我也见识过比较极端的情况,在那样的律师团队里,由于竞争压力过大,几乎每个成员都带着急功近利那种浮躁,眼神里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我只是稍微靠近,便有灼伤的感觉。
“疏于管理”,自然也就更加专注于我所钟爱的诉讼业务。只有在这种高强度的对抗中,我才能找到律师职业所带来的成就感。
(创作需要,文中皆用化名,请切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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