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二中院各个刑事庭庭长（北京市二中院刑庭庭长）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是第六届北京市审判业务专家、北京高院审判监督庭副庭长高文斌的人生箴言。

在北京高院工作的二十多年中，高文斌前十五年专攻刑事审判，后十二年精耕审判监督，始终心怀敬畏，于细微处守初心，于平凡处闪光辉，努力让点点星火汇聚成炬。

守土有责：再审纠错筑牢正义最后防线

高文斌的积累始于高院刑一庭，当时除了承办大量二审死刑案件、开展审判指导之外，她还就“索债型”扣押拘禁案件的定性、交通肇事行为的刑事犯罪转化等问题撰写了大量文章，这些都为她成为专家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当她调任审判监督庭副庭长，成为一名再审法官，面对依法纠正错误生效判决的再审职能，她知道只有深厚的法学功底和丰富的审判经验是不够的，还应当具备直面问题、担当敢为的勇气。

在承办一起最高法院指令北京高院再审的案件时，高文斌就勇于直面挑战，很好发挥了再审程序依法纠错的作用。这是发生在东北某省的一起职务侵占、虚报注册资本案，被告人以被刑讯逼供为由长期信访。非法证据的排除本就是刑事诉讼的难题，而对于一件十年前异地案件证据的核查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为了查明事实，排除合理怀疑，高文斌冒着严寒，先后三次到东北多地进行调查。当时，有的单位冷脸相对、拒不配合；有的证人闪烁其词、避而不见；有时一路奔波，却屡屡落空。经过艰辛的努力，她对每一项争议证据都进行了细致的审查，发现不能排除以非法方法收集证据的情形，被告人的供述及有关证据应当予以排除，鉴定报告不符合形式要件亦不能补正。最终，通过再审判决撤销了职务侵占罪名，认定只构成虚报注册资本罪。该案办结后，高文斌收到被告人“至公至正”的感谢牌匾，她由衷地感慨，“判决真的充分实现了刑事诉讼‘惩罚犯罪、保护人民’根本目的的有机统一”。该案判决获评最高法院优秀裁判文书二等奖。

在审理董某职务侵占罪再审案时，合议庭成员意见产生巨大分歧。高文斌阐明了中央关于加强产权保护、维护企业家合法权益、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政策，强调“对于法律界限不明、罪与非罪不清的，应严格遵循疑罪从无原则，防止把经济纠纷当作犯罪处理。”考虑到本案没有证据证明董某主观上有非法占有的故意、客观上有利用职务便利侵占公司财物的行为，亦无证据证明公司财产遭受损失，董某的行为不符合犯罪的构成要件。在高文斌的条分缕析之后，合议庭达成一致意见，认定本案属民事纠纷，最终被告人被改判无罪。该案厘清了经济犯罪与经济纠纷的限界，被作为北京法院保护产权的典型案例报到最高法院。

躬耕乐道：专业指导促进裁判尺度统一

高院对全市法院的审判监督工作负有指导职责。高文斌在日常的业务指导中坚持系统思维、综合施策，积极推动相关领域裁判尺度统一。

她曾经审理一起涉及正当防卫的故意伤害案。当时，因为“昆山龙哥被反杀”事件，社会上对正当防卫的判决尤为关注。案件发生时，被告人吕某和朋友在餐馆用餐，他对发生口角的朋友和被害人进行劝解，反遭被害人用啤酒瓶击打头肩部，吕某也用啤酒瓶反击并相互扭打，过程中还用脚踢踹、用板凳连击被害人致其轻伤。一审判决后，吕某以正当防卫为由提出上诉，二审法院对正当防卫没有认定，市检察院因而抗诉。高文斌认为本案处理的关键在于如何把握正当防卫与互相斗殴的区别。经过认真审查证据，反复查看现场监控录像，综合考量案发起因、打斗细节、伤害结果等因素，高文斌认为二人系相互斗殴，被告人具备积极加害的主观意图，应构成故意伤害罪，正当防卫不成立。高院审委会讨论后同意她的处理意见，最终裁定驳回抗诉，维持原判。该案被列为北京法院参阅案例，成为全市法院处理正当防卫案件的重要参考。

对于裁判文书补正的探索，是高文斌的另一个贡献。实践中有的案件提起再审仅仅是为了纠正一些笔误，浪费司法资源，比如将诉争标的100万元错误写为“1 000 000万元”。通过对刑事补正裁定书的渊源、作用进行研究，高文斌提出裁判文书中可补正事由以技术性失误为限、补正主体不以原审判组织为限的补正裁定书适用原则，并根据该原则指导纠正了一批文字错误。她还据此撰写了《刑事补正裁定的适用与规制》一文，很多法官打来电话表示“分析透彻，道理明白，非常实用。”

奋楫争先：提笔成文推动减刑假释规范化

减刑假释的审判和督导是审判监督庭的重要职责。长期以来，减刑假释受关注不多，理论研究基础薄弱，配套制度不完备。高文斌找准问题的关键环节，执笔形成相关文件，促进工作不断规范化，形成北京经验，受到最高法院高度肯定，《审判监督工作动态》多次予以转发。

2019年因为“云南孙小果纸面服刑”曝光，社会对减刑假释的关注骤然提升。“人民群众的关注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高文斌迎难而上，分析发现减刑假释存在问题的根源就在于程序简单化，缺乏实质化审理。她主笔起草了减刑假释案件实质化审理办法、合议庭职责、证据审查指引等十个规范性文件，推动建立监狱内法院意见箱、随机选择证人出庭等四个工作机制，构建从实体标准、程序细则到证据规则立体化，从立案、开庭、评议到裁定全流程，从内部压紧到外部倒逼全方位的实质化审理规范体系，有效破解了难题。

高文斌还推动构建了财产性判项与减刑假释联动工作机制，成为北京法院又一首创。由于审判与执行环节存在着财产性判项交付执行难、罪犯履行能力认定难等问题，不时听到反映“以前是罪犯不愿履行财产刑，现在是罪犯拿着钱却不知交给谁”。针对这个问题，高文斌推动制定了《关于落实减刑假释与财产性执行、附带民事赔偿义务履行相关联制度的实施细则（试行）》，明确了履行能力认定与减刑假释关联的标准。在此基础上，还推动北京法院在全国率先建立“立、审、执、减”联动工作机制，升级改造“北京法院审判管理系统”，实现所有刑事案件的财产性判项自动、强制立案执行，确保财产性判项的执行无遗漏，促进刑事财产性判项的执行率大幅提高。

功不唐捐，玉汝于成。高文斌愿为梦想而战，她知道收获就在水滴穿石的奋斗中，就在绳锯木断的担当里，愿坚守平凡本真，思定不羡浮华，行稳不求功利，用一生耕耘来绽放如米苔花的闪闪芳华！

编辑：张忠涛 姚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