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中国超过欧盟,晋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过去的10年间,中国一方面稳固了工业强国的地位,另一方面在互联网经济等新兴产业取得了长足进步,积累了大量社会财富;相应的,中国出现了以企业家和专业人士为代表的高净值群体,且规模逐年扩大。
就这类问题,我们调研了四位专注于婚姻家事和私人财富管理领域的律师,她们分别是:
浙江京衡律师事务所管理合伙人 祝双夏
上海兰迪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张焕娥
广东邦杰律师事务所主任 宁淑娟
浙江泽大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金丽迪
浙江京衡律师事务所
管理合伙人
祝双夏
祝双夏律师介绍了高净值人群离婚纠纷的两大特征。
一是法律关系更加复杂,关联诉讼越来越多。很大一部分的高净值人群是公司股东,在离婚时涉及股权纠纷的比例较大。在夫妻都是股东的情况下,还涉及公司控制权的争夺;如果双方僵持不下,可能还会涉及公司解散和清算,而这一过程会产生很多关联诉讼。比如我近期办理的一件离婚纠纷,关联诉讼多达10个。
二是待分割财产形式的多样化,价值不易准确评估。除了股权、房产等传统财产,收藏品、艺术品也是一些高净值家庭的典型配置,比如字画、古玩等。另外,近年来,部分高净值人士持有比特币等区块链代币,这类虚拟资产具有财产属性,同时具有隐蔽性、价格波动大和流动性受限等特征。此外,一些案例中甚至出现了对其它财产分配没有争议,仅对宠物归属争执不下的情况。财产形式的多样化和新型化及其衍生出的价值认定问题,不仅是对法官的考验,更是对律师的考验。
上海兰迪律师事务所
高级合伙人
张焕娥
张焕娥律师介绍了高净值人群离婚纠纷的两大特征。
一是财富的形式多元。这类人群的婚姻解除大部分会涉及对公司股权的分割,包括国内公司和境外公司。其它财产形式还包括股票、保险、房产等。从资产持有方式看,部分资产由他人代持的现象也并不罕见。
二是隐匿财产的现象较普遍,调查难度大。我们平时会代理一些资产上亿、甚至数十亿的客户的离婚案件,发现隐匿财产的状况比较普遍。隐匿财产的行为在法律上不一定有效,但是会增加处理过程的复杂性。财产持有方的配偶并不一定知晓家庭资产总量,在调查财产持有方时非常被动。高净值人士的资产构成本来就多元化,加之离婚前提前筹划隐匿财产,如果配偶方后期的调查介入较晚,查证难度相当大,这对律师团队专业度和服务品质的要求极高。
广东邦杰律师事务所
主任
宁淑娟
宁淑娟律师综合介绍了高净值人士的婚前财产风险防范措施,以及该类群体的婚姻状况特征。
一是越来越多的高净值二代开始接受签婚前协议。婚前协议逐渐成为共识,至少基于两点原因。首先,多数二代的资产来自于父辈创造,有时甚至仅是代持家族资产,是父辈为维护家族财产安全而要求二代签婚前协议;其次,很多家族有自己的家风、家训,甚至家族宪章,其中有对后代子女婚姻流程的相关规定,就会包括婚前协议。
二是家庭内夫妻间经济地位失衡,男性企业家不忠于家庭的现象屡现。女性遭遇丈夫出轨背叛时,往往比较弱势,由于家庭观念较重,不会轻易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利益。
三是在很多大家族中,家族利益高于个人利益,对女性的要求比较多元。嫁入富裕家族的女性需要有能力打理好家族中方方面面的关系,应对各种应酬。然而林黛玉难以成为王熙凤,在长辈的不断否定和批评下,这类女性的婚姻也容易出现裂痕,甚至走向破裂。
浙江泽大律师事务所
高级合伙人
金丽迪
金丽迪律师介绍了高净值群体关于财产安全和财富管理的应对措施。
一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考虑婚前或婚内财产协议的签署问题。这应该与离婚率高和人口老龄化的社会大背景有关。从我服务过的资产过亿的客户来看,如果家庭财富主要由父母创造,在子女结婚时会有签署婚前协议的考虑和安排;婚内财产协议约定则通常会发生在一方有过错或者有疾病、重大变故等情况下。房产、保险、车辆都可以通过婚前购买,以实现与婚后财产的隔离。法律规定,在夫妻没有作特别约定的情况下,股权收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而股权又通常是高净值人士的主要财富形式,关于股权和收益归属的约定条款对专业要求较高,建议找专业家事律师进行咨询。
二是越来越多的客户开始关注信托及全球资产配置。高净值客户的资产配置常以“信托+股权+大额保单”的组合拳做标配。目前来看,国内信托的接受度还有待提高,客户更倾向于在BVI、香港或新加坡等地设立家族信托。随着亚太地区经济持续发展带动富豪数量增加,以及营商环境更加宽松、法律及司法框架更加健全、财富管理生态系统更加灵活等等,新加坡和香港的家族办公室业务也许还会有更快更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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