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讲述的第564位真人的故事
我是李刚@中越夫妻丽丽家,当过兵,干过防暴警察,开过客运车。
曾经靠打工6年间在老家县城买了三套房;也曾经跳进黑中介的陷阱,被迫在澳大利亚做苦力。但最终在越南收获了幸福的婚姻和成功的事业。
我娶过一位中国护士,也娶过一位越南律师。前一个让我家人不得安宁,事业停滞,后一个让我家庭幸福,事业成功。这让我深深感受到:婚姻的质量直接决定着一个男人事业的走向和命运。
1984年,我这个天生不安分人在山东省济南市商河县出生了。
爸爸是一位基层公务员,官职不大,但他克己奉公,刚直不阿。他给我起的名字的寓意就与他的性格和为人有关。
爸爸整天来去匆匆,忙于工作,妈妈又忙于农活,所以他们对我的管教不多。小学时我成绩还算优秀,每学期都能拿奖状。但是读初三时交了损友,成绩直线下滑。不过中招考试放榜后,我好歹也进了县重点高中的普通班。
来到人才济济的重点高中后,我的水平更显得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结果在高考结束时,我的成绩连读二本都有点勉强。
为了改造我,也为了让我将来有个好的前途,爸爸决定让我去当兵。因为他有个朋友的儿子就是通过当兵,后来在部队又考上了军校。爸爸也希望我能像人家一样,在部队里成长。
2001年,我光荣地成为一名军人。在部队三年,我的灵魂得到了洗礼,意志也得到了锻炼,只可惜最后我还是没能考上军校。
3年后退伍返乡,因为我是非农业户口,所以按照规定可以给安排工作。但是爸爸官职不大,性格又刚直不阿,不愿意求人办事,就一直也没给我找到好的工作。
后来,刚好赶上县防暴大队在招防暴警察,我通过提交资料和面试,最终成为一名防暴警察。工作半年后,通过同事的介绍,认识了我的初恋——一位同事的姐姐。
我和初恋谈了半年,彼此印象挺好的,可是到谈婚论嫁时却出了状况。那天我和她在电话里聊起结婚的事,她让我先在县城买一套房再结婚。
我刚就业没挣多少钱,父母还得供弟弟读书,为我办婚事已经捉襟见肘了,哪里还有钱为我买房?我就跟初恋说:“我没钱,买不起县城的房子。”
当时,初恋的老妈刚好也在旁边听电话,一听我推三阻四,就生气地让她闺女挂了电话。后来又让她儿子(就是我那个警察同事)来向我兴师问罪。我再次解释自己家确实买不起县城房子。
同事却愤愤不平地说:“一套房不过五六万,你老爸还是公务员,居然说买不起房子?分明是看不起我姐,看不起我们家,故意不肯买房,是吧?咋的,你是想空手套白狼,等着我姐倒贴你?”
当时自己年轻气盛,也不懂如何挽回局面,解除误会,就这样,我的第一段恋情以遗憾收场。失恋给我造成沉重打击,同时也让我明白了钱的重要性。
于是就跟我爸商量:“正是因为没钱,这么好的媳妇失之交臂。以后我不打算找对象了,干脆辞职去做生意,等赚足了钱再考虑婚事。”我爸叹息着同意了。
一番考察和计划后,我于2005年买了一辆18座的客运车,跑商河到济南的客运。跑车一年多,虽然很累,但是也赚了七八万块钱。可惜后来那条线路被收回了,客运也跑不成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时,命运出现了转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一位战友。他和我同一年退伍,回来后就去了新加坡,才一年多就混得风生水起。
得知我的处境,他热情地邀我去那边发展,说他在新加坡的底薪就有六七千元,加上加班补贴,每月都有一万多收入。
我听了非常羡慕。因为2007年时,在国内很难找到月薪一万多的工作。加上我和那位战友在部队关系不错,非常信任他,于是就决定卖掉客运车,转战新加坡。
2007年11月,我来到新加坡,在樟宜机场的一个免税店做销售。刚到新加坡,由于语言不通,又人生地不熟,我进了公司都不知所措。还好有战友照顾,渐渐熟悉了工作和环境。
工作之后,正如战友说的那样,公司包吃包住,月薪可以拿到一万多。最难得的是,公司为了发展,还免费给员工培训英语。
在公司免费培训的一年间,我的英语口语水平突飞猛进。
因为工资待遇好,公司对员工也很好,所以我一直在樟宜机场工作了10年。在这10年间,我的钱包渐渐鼓起来了,先后在老家县城买了三套房。那时20多万就能买套房,我年薪10多万,干两年就轻而易举买套房。
虽然我的经济状况与之前捉襟见肘的日子有了天壤之别,但仍然没有逃脱婚姻不幸的噩运。
2009年时,在我买了第1套房不久,父母总催着我相亲结婚。为了满足父母抱孙子的愿望,我就在别人的介绍下,跟前妻结婚了。
而事实上,我和她没什么感情基础,在当时只是看外表还不错,就凑合着完成了父母催婚的使命。
婚后,考虑到我俩本来就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促成的婚姻,如果再长期分居,那么更难建立起来感情。于是我在新加坡帮她找了工作,希望她和我一起在这边生活。但她宁愿守着医院做护士的微薄工资,死活不同意过来。
不能朝夕共处也就算了,平时她也不愿意和我多联络,所以我们的夫妻关系形同虚设。好歹有过夫妻之实,第2年她生下女儿,但女儿的出生仍然没有成为联系我和前妻感情的纽带。她不仅和我感情淡薄,还三天两头和我的父母吵架,把家里弄得整天乌烟瘴气的。
本来我和她就没有什么感情,再加上她在老家那边把我父母气个半死,这令我懊恼至极。于是2017年我回到老家,向她提出了离婚。她倒同意离婚,只是不同意把女儿给我,还要我支付抚养费。
虽然我舍不得女儿,但对这女人实在厌烦不堪。为了早日解脱,我补偿了她将近20万的抚养费,结束了这段错误的婚姻。
当时回国离婚,我以为会折腾很久,所以就把新加坡那边的工作辞了。离完婚我没打算在国内发展,因为之前在新加坡一两万的月薪,在国内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工作,所以打算继续到海外发展。
后来听一个中介说澳大利亚发展有前景,工作一定期限,还可以移民过去,当时头脑一热,就跃跃欲试。但是移民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考雅思。虽然之前我在新加坡的公司受过英语培训,加上工作中的锻炼,我的英语水平还可以,但离考雅思还有一点差距。
于是,我在新加坡同事的介绍下去了菲律宾的第二大城市——宿雾,在那里报了一个雅思强化班,学期两个月。
我到雅思强化班报到的当天,发生了一件看似偶然却影响了我一生的事情。那天报到的学生虽然不多,但国籍却各不相同。有日本的、韩国的、还有几个越南的。当时校方举办了一个欢迎会,让学生们自我介绍,互相认识。
在欢迎会上,我并没有在意那些同学都来自哪里,长什么样子。因为我是为了考雅思而来,并没有想着在这两个月内交什么朋友。
何况,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在两个月后都得各奔东西,跟他们联络感情也没啥用。
不料,却有人在意了我,而且还是女孩子。就在欢迎会之后,我准备回宿舍,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她冲我莞尔一笑,用英文跟我打招呼,再次介绍了自己。
我这才记住了她的名字叫丽丽(译音),毕业于越南河内政法大学,是一名律师。她之所以来这里,是公司外派过来学商务英语的。我一听很是佩服,感觉这姑娘热情大方还很有才华。
但是当时对丽丽只是钦佩,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因为我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个30好几的离异男人,还是个漂泊在外的打工人,这位年轻的美女律师怎么可能会跟我碰撞出爱的火花?世上哪有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的?
但是我没想到“癞蛤蟆”无意,“白天鹅”却有心。后来,丽丽和同宿舍的两个台湾女生经常约我出去玩。大家熟悉了以后,她又单独找我,问我可不可以教她中文。我当然不能拒绝,就笑着说:“当然可以呀!我教你中文,你教我越南文,我们互相切磋两国文化。”
相处之中,我俩互相越来越有好感。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丽丽还主动向我示爱。当时我感觉这份情缘太不可思议了:人家是美女,又是才女,而我仅是高中学历,也没有稳定的工作,又大人家10多岁。最重要的是,还是个离异男人。她能看上我,连我都觉得她“有眼无珠”。
我不想用欺骗手段抱得美人归,因为不想自己的第二次婚姻出现后患。毕竟我刚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对于恋爱和婚姻缺乏热情,也更加慎重。于是,我将自己的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本以为丽丽听了会懊丧地退出,没想到她却不嫌弃。还说她老早就看上了我,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了解,她觉得我为人正直,上进心强,是个潜力股。
我听了既开心又感动,没想到自己在婚恋路上受尽挫折打击,还能遇到真心爱我也值得我爱的姑娘。
在雅思强化班学习的两个月,我和丽丽的感情也在持续升温。考完雅思,我俩都顺利过了及格线。然后,我决定带她回国见父母。爸妈一见丽丽就很喜欢,但是没想到准岳父母得知后却强烈反对。
丽丽的妈妈觉得女儿有才有貌,自己家经济条件也不错,在越南算得上中产阶级,女儿在越南何愁找不到好婆家?
而我除了多少有点经济实力,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还是二婚男。丽丽若嫁给我,那简直就是一棵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拱了。
她爸爸反对的理由没那么复杂,只有一条:不愿意让宝贝女儿嫁给任何一个外国人。因为一旦嫁了就得落户外国,他们以后想见女儿都难。
面对父母的反对,丽丽态度仍很坚决。为此,她的父母没少和她争吵。但是无论是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还是声色俱厉的训斥,都改变不了丽丽嫁我的决心。她还对父母说就算嫁不了我,这辈子她也不会嫁给其他男人。
她父母看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嫁我,也没辙了,就跟她说:“你现在是成年人了,你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如果将来发生不好的事情,你可别后悔。”
丽丽斩钉截铁地对父母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将来是福是祸决不后悔,也不会回来拖累你们。”她父母见状,只得同意,但还是要亲自见见我、了解一下才放心。
我在国内得知事情有了转机,既开心又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来到越南,接受未来岳父母的“考核”。万幸,他们见了我以后,觉得我长得还挺精神。
虽然头发不浓密,但浓眉大眼,算得上五官端正。又了解到我的经济条件,觉得他们的女儿跟了我,也不会吃太多苦,于是就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接下来我和丽丽便回国办了婚礼,又为办结婚证忙碌起来。因为考过了雅思,我打算办签证去澳大利亚发展,带媳妇一起过去,必须得有结婚证才行。
很多人觉得跨国婚姻办结婚证超级难,因为手续、证明太多,得国内国外、上上下下找各种部门,整得人头昏脑涨的。不过对于我和丽丽来说,这都是小菜一碟。因为丽丽自己本身就是学法律的,所以办结婚证也没费太大周折。
她那边的手续自己都能轻松搞定,而在我这边,只需在电话里听她指挥安排,配合弄各种资料、文件就行。最后我们大约花了1000块钱,就办成了中国和越南的两份结婚证。
2019年5月,我们坐飞机来到了悉尼,然后去了中介联系的就业基地。本以为在新家坡发展10年混得不错,到澳大利亚发展也一样。
万万没想到当初被中介吹得天花乱坠的技术移民是一个大坑。所谓的技术移民,不过是让我们到屠宰场当出苦力的工人。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茨威格在《断头王后》里的那段经典语句:“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我何尝不是因为太年轻、阅历少,才稀里糊涂接受了黑中介赠送的廉价“礼物”?
但人已经来了,只能先干下去,不然连吃住的地方都没有。可是干了才知道,屠宰工这个工作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每天要杀700多头牛,到下班时累得骨头都要散架。回到家,澡也懒得洗,话也不想说,直接倒在那像一瘫烂泥。
那时老婆已怀了孕,我不但没条件照顾她,反过来还要她来照顾我。想到她一个政法界的精英如今因为我沦落到漂泊他乡,整天在家做饭洗衣服的地步,我感到万分愧疚。但老婆从没抱怨过,每天默默做着各种家务,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在那段暗黑的岁月里,最让我感动的一件事至今我还记忆犹新。那天我下班回来累得饭也不想吃,连衣服鞋子都没脱,直接倒床上睡了。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脚。
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老婆正挺着大肚子为我洗脚,然后又给我剪脚趾甲。当时我感动的泪夺眶而出,感觉自己上辈子肯定积大德了,这辈子才有幸娶到这么优秀又贤惠的女人。
就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这辈子决不能让老婆跟着我遭罪。于是我果断决定让她回国安心养胎,然后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也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婆同意了,就先回了越南,我也于2020年底返回国内。幸好当时越南开放了探亲签证,我才在疫情时期飞到了越南的河内,跟老婆、儿子团聚。
在河内住了六七个月,我们经过考察商机,又一番商议,决定以后就留在河内发展。我本来在老家县城有三套房子,而且还都是学区房。
2018年时因为准备移民澳大利亚,当时卖了两套房子,总共卖了175万,所以就用这笔钱在河内买了三套房子。自己住一套,另两套用来出租。光房子租金每月也有7000多元的收入。同时,国内那套学区房每月也可收租金1000多元。
然后,我又利用自己中文、英文、越南文都懂的优势,做起了房地产中介,主要销售越南河内的房产,以及工业地产。很多中国到越南投资或做生意的老板,通过我的帮忙,也省了不少力。
老婆生了儿子后又重返职场做律师,主攻商务、知识产权、专利申请方面的案件。所以目前我们家的经济状还是不错的。
虽然我和老婆日常交流多用英语,但老婆仍然认真地学习汉语,也常常用汉语和我沟通。
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儿子,因为我们不能让儿子流着中国的血,却连中国话都不会说。无论现在身居何地,都不能让儿子忘了自己其实是个中国人。
至于现在定居在越南,我父母很开明,持支持态度。他们说:“不管在哪生活,只要过得开心就行。”但是我考虑得比较长远,毕竟父母若到了风烛残年,生活无法自理,我总不能把他们也接到越南吧?
所以,后来我就在广西东兴市买了一套房子。想着万一以后在越南发展得不好,可以到广西东兴发展。在父母年老时,就把他们接到东兴赡养。
而且广西东兴市和越南的芒街口岸经济特区仅有一河之隔,离越南的家也比较近,来去比较方便。
未来的一切虽然无法预知,但我方方面面都做了全盘考虑,并实施了计划。我要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负责,让他们都能过得更好。
对于我的安排,老婆都是支持的。我很感谢命运赐给我这么漂亮有才而且贤惠的老婆,她不仅和我情投意合,还和我肝胆相照、祸福与共。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善待她,让她跟着我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莎士比亚曾说过:“不如意的婚姻好比是座地狱,一辈子鸡争鹅斗,不得安生,相反的,选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配偶,就能百年谐和,幸福无穷。”我感觉这句话说的太对了,前后两句话恰恰反映了我两段婚姻的状况。
对一个男人来说,婚姻往往比事业更重要。事业再成功,如果婚姻不幸,人生就算不上完美。而成功的事业再配上幸福的婚姻,就是如虎添翼。所以,拥有好妻子的男人,一定要珍惜那个给你幸福婚姻的女人。她是你的爱人,更是你的贵人。
【口述:李刚】
【编辑:陈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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