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让律师找关系，家属与辩护律师如何商讨辩护方向问题

一、问题提出

刑事案件的辩护方向（策略）的确定既是经验又是专业上的问题。一般来咨询委托律师的家属，对于这个问题要么固执认为当事人无罪，要么会比较迷茫。无论是家属还是律师都希望能够为当事人（嫌疑人）争取合法利益最大化，这是辩护律师与家属的共同目标。那么家属与辩护律师如何商讨案件的辩护方向或策略呢？下文做简要剖析。

二、充分听取律师的利弊分析，理性选择

负责任些的刑事律师在介入一个刑事案件后，经过会见、阅卷和法律研究后，会告诉家属案件的有利情况和不利的点，也会告诉家属当事人自己的看法。在经过充分的沟通后，辩护律师会分析各种辩护策略及并告知存在的风险，最终由当事人自己来选择，也会将当事人的选择与家属沟通。

关于律师辩护的策略方向，可以分为定性辩护和量刑辩护。定性辩护中，罪与非罪的案件律师做无罪辩护，此罪和彼罪的案件，律师做轻罪辩护；而量刑辩护中，就量刑情节的成立与否的问题，律师做罪轻情节辩护，法定刑档次的升降问题，律师做罪轻降档辩护。这些辩护方向最终是要经过当事人的确认，以决定是做无罪辩护，轻罪辩护，量刑辩护等。

从现实的角度上讲，任何一个家属都想自己的家人得到无罪结果，但是面对现实中全国0.071%几乎为零的无罪率情境下，坚持作无罪辩护需要做现实考量。但是对于一些确实是冤假错案的，则从侦查到审判，家属和律师一般都会坚持无罪辩护到底。对于事实和证据比较充分的一些轻微的有罪案件，律师则一般建议是做轻罪或量刑辩护，以及做认罪认罚从宽，争取早点判刑。问题是有些重大的案件或争议比较大的案件，要么无罪，要么认罪的则10年以上，这时当事人一般不想错过无罪的机会，但又担心如果真的定罪从轻量刑情节被忽视怎么办呢？这是一个问题。

三、无罪辩护后做量刑辩护，法律上不冲突

有些家属可能就会问，辩护律师在发表无罪辩护意见后，是否可以针对案件的量刑情节发表罪轻辩护的意见呢？

答案是可以的。无罪辩护和量刑辩护策略不必对立看待，律师可以既做无罪辩护，也做量刑辩护。只是如何使这两种辩护策略不显得冲突，则考验辩护律师的经验和能力。

实务中，有律师提出“骑墙辩护”和“两段式辩护”的折衷做法。前者是一方面在法庭上坚持作无罪辩护，另一方面在发表无罪意见后指出“即使认定被告人的行为构成犯罪，被告人也有如下法定与酌定从宽处理的事由……”或者庭后提交补充量刑意见；而后者是，在法庭调查与第一轮法庭辩论中，做彻底证据、事实与法律上的无罪辩护，在第二轮辩论时，先驳有罪意见，继而提出有利于被告人的罪轻意见，提出“辩护人坚定地认为被告人无罪，如果无罪辩护意见不被采纳，请法庭（经办人）注意被告人有如下从宽处理的量刑情节或行为定性”。

这种辩护方式需要律师提前注意告知当事人相应的应对问题，当被问及是否认罪时，注意提示当事人如实陈述事实，后以“我如实陈述事实，我服从法院判决，但是法律的不懂，由法官公正裁判”来应对。开庭时有些公诉人和法官比较执着，会要求被告人明确回答是否认同律师的辩护意见。这就要辩护律师做好应对，庭前做好辅导。这样更能保障被告人即使被认定有罪时仍然获得从犯、自首、坦白、立功等从宽处罚情节。

四、余论

刑事案件的辩护策略和方向没有绝对，无罪辩护、轻罪辩护还是量刑辩护，都要建立在案件的事实、证据、和情节的条件基础上。一切都是以证据条件为基础，这是制定策略的根本。律师在与当事人及家属的沟通制定辩护策略时，应做相应的风险提示，争取当事人合法权益最大化。结果是当事人在承担，律师尽的是法律人专业上和经验上支持与陪伴。

【法条连接】

《刑诉法》第一百九十八条第一款规定：法庭审理过程中，对与定罪、量刑有关的事实、证据都应当进行调查、辩论。

《刑诉法解释》第二百二十七条第二款规定：对被告人不认罪或者辩护人作无罪辩护的案件，法庭调查应当在查明定罪事实的基础上，查明有关量刑事实。

第二百三十一条第二款规定：对被告人不认罪或者辩护人作无罪辩护的案件，法庭辩论时，可以引导控辩双方先辩论定罪问题，后辩论量刑问题。

《律师权利保障规定》第三十五条规定：辩护律师作无罪辩护的，可以当庭就量刑问题发表辩护意见，也可以庭后提交量刑辩护意见；

《律师办理刑事案件规范》第一百一十八条规定：律师做无罪辩护的案件，法庭辩护时，辩护律师可以先就定性问题发表辩护意见，然后就量刑问题发表意见。

作者：郑泳彬律师，盈科广州刑事部副主任，广东省律师协会刑事法律专业委员会委员，广州市律师协会职务犯罪刑事法律专业委员会委员，刑法学硕士，华南师范大学法学院本科校外导师，具有证券投资基金从业资格，人民大学律师学院第七、九期刑辩高级研修班成员。

——郑泳彬律师团队——

曾获2021年和2019年度盈科全国优秀刑辩律师；2020年盈科广州优秀律师，广州律协2021年度业务成果奖、2019年度业务成果奖、2018年度理论成果奖、2017年度“业务成果奖”和“理论成果奖”。以严谨细致，专业实干，办理多起重大、疑难、复杂案件，取得了让当事人称赞的理想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