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侵权方面的律师，找侵权方面的律师有用吗

导读：

今天我们采访的法律人物，是来自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王国华律师。

王国华是专业从事知识产权业务的专家型律师，在国内知识产权法律服务领域具有重要影响力，曾经主持处理过多起涉及企业知识产权风险突发性事件，并成功代理过多起有影响力的知识产权案件。

最早关注到王国华律师，是因为三年前轰动一时的《锦绣未央》小说抄袭事件。当时，这部小说的作者涉嫌抄袭其他作家的原创作品，先后有12位作家和62位编剧参与到这个案件中来。同时，因为案情复杂，涉及的人数又众多，案件从立案到判决，经历了漫长而艰辛的过程。

最终，北京市朝阳法院依法宣判，包括沈文文在内的12位作家全部胜诉，而且这一案件也作为侵害著作权系列纠纷案经典案例，入选了"2019年度北京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案例"。而这一系列案件的代理律师，正是王国华。

以下是我们对王国华律师的采访。

王国华

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访 律《锦绣未央》小说抄袭案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知识产权侵权案件，在当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而最终案件的判决结果也给了广大原创作者很大支持，鼓励他们坚持原创，抵制抄袭。能跟我们聊聊这个案子中一些可以说的细节吗？

王国华当时这本250万字的小说被一些权利方作者发现是用很多小说的内容拼凑出来的，后来这些小说的作者就联合起来聘请了我来帮助他们维权。这个官司历经将近两年的时间，从2017年开始一直到2019年作出一审判决，所涉及的12个案子全部胜诉，并且判决《锦绣未央》的作者抄袭行为成立，判令其出版商停止出版发行这本书。

当时这个案子的判罚达到了每千字七百多元，创下了中国历史上针对该类案件判罚的一个新高，也对整个中国尤其是文化领域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和震动，这个案件后来被人民网评为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件"，凸显了国家对于知识产权保护的力度和决心。

访 律能否介绍一下我们国家知识产权保护制度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什么样的过程？

王国华我们国家最早的知识产权制度建立，始于上个世纪90年代版权法制度的建立，随后商标法律制度以及专利法律制度也陆续建立，知识产权保护到此算是建立起了一个系统的法律制度。

在此之前，"知识产权"这四个字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比较陌生的，大家并不了解知识产权是什么，对专利、商标和版权也没有什么概念。随着上个世纪70年代中国改革开放政策的逐步推进，越来越多外国的相关技术和文化进入中国，这对我国的知识产权保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欧美一些国家在知识产权保护领域已经有上百年甚至更长的历史，所以他们在这方面做得很前沿，他们的产品、文化、作品进入中国以后，都希望在中国得到很好的保护。这就促使中国在知识产权保护领域的一些做法上了一个新台阶。

版权法、商标法、专利法后来相继出台，并进行了多次修改。目前我国无论是商标法律制度、专利法律制度、版权法律制度，还是不正当竞争的相关法律制度等等方面都已相当完善，有些制度的构建甚至可以说是走在国际前列的。近二十年大量知识产权案件的产生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一点，总的来说大家的维权意识越来越强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国知识产权法律制度在涉及赔偿的部分，以及如何去判断抄袭的部分相对来说比较薄弱，比方说像商标法、专利法和版权法方面，赔偿所设定的上限标准基本上都是50万元。尤其是在没有办法去证明权利方的损失或者侵权方获利的情况下，一般判赔都不超过50万。所以从90年代一直到前几年，即使每年全国有几十万件案子，判罚能够超过50万元的也很少。这跟当时大的经济环境有一定关系，也跟当时整个知识产权保护的力度有一定关系。

近十年我国多次对知识产权法进行修改，在修改版权法的时候，把原来的50万判罚上限调整到了500万，商标法和专利法也是如此，这些赔偿数额的调整体现了整个国家从司法层面对于侵权打击力度的加大。

而从法律服务环境来看，知识产权业务也已经成为整个社会法律服务当中的重要一环。

访 律现在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盗版、仿冒等等各种知识产权侵权案件的新形式也不断出现，对权利人维权构成了新的挑战。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又该如何去应对呢？

王国华是的，在新兴的传播方式、交易模式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不论线上还是线下，新的盗版方式和新的仿冒方式都层出不穷。有些仿冒人抱有一种侥幸心理，他们认为这种仿冒可能不会被发现；另外一些仿冒人，则因为仿冒成本低、但是所获取的收益高, 始终抱有一种极端获利的心理，选择去挑战法律的底线。

拿线上音视频课程的盗版来举例，我们都知道音视频课程的制作工序繁琐，往往需要前期准备、聘请老师、准备课件、现场录制和后期剪辑等工作，因此制作完成所产生的费用是相当高的。但是对于侵权方来讲，他并不需要掏制作费，也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沟通协调和调配资源，他只需要拿到这个课程并放到相关的平台上，就能以极低的价格进行售卖，这也就导致大量盗版的产生。

我曾经接触过很多包括联合出版社、北大出版社、作家出版社等等在内的客户，在摸排完整体情况之后，我发现无论是实体书还是电子书，这些出版社都是盗版现象发生非常多的重灾区，我也曾经帮助出版社成功做过不少维权案件。

比如百度文库盗版案。十几年前，百度文库里面存在大量的盗版书，有些是网友上传的，也有一些是某些机构上传的。由于这些盗版书任何网友都可以免费下载，所以极大地损害了书商和出版社的利益，作者的版税利益也受到了侵害。

于是这些出版人和作者一块联合起来成立了一个中国作家维权联盟，共同维护版权。我当时接受了该协会的委托，帮助他们去打击盗版。当时我们和百度公司打了近百个官司，从百度文库到百度贴吧再到百度小说，最终这些官司都取得了胜诉，也获得了百度公司的相应赔偿。而事情最后的结果，是百度文库关闭了小说栏目，对上传规则也做了一定的优化。

在这些官司之后，百度文库以及百度手机小说的盗版都越来越少，后来基本实现了去盗版化。

除此之外，我还代理过苹果公司的APP Store的盗版案件，与百度文库案类似，当时也是有很多国内知名作家以及出版公司参与了该案件，跟苹果公司打了近百个案子，这些案子最后也都取得了比较理想的结果。

中国知识产权的保护正需要这些案子来推动，通过这些个案，可以逐渐对参与盗版的平台以及个人施加影响，最后让平台方、权利方、出版商三方之间尽可能实现利益的平衡。

访 律在您看来，面对如此猖獗的盗版现象，我们应该怎么更好地保护正版？

王国华虽然知识产权相关的法律制度已经基本构建完成，但是保护权利这件事并不是仅仅靠司法部门的推动就能完成的，它更需要相关权利方，特别是持有这些知识产权的权利方主动去进行相应的维护。

知识产权属于一个私有性的权利，一旦受到侵害，既可以通过刑事手段来保护，也可以通过行政手段来保护，但更主要的则是通过民事手段来保护。

行政和刑事手段是借助于国家公权力的介入、查处以及追溯追责来实现，民事手段则需要权利方自己通过相关方式来实现，这就少不了为知识产权保护提供法律服务的律师，以及其他的相关行业群体的介入了。

最近有一个案例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一点。中国有一个非常知名的台球桌品牌叫做"乔氏"，乔氏公司每年都会举办大量的台球赛事活动，并借助这些赛事把中式台球推广到了全世界。后来，市场上出现了大量"乔氏"品牌台球桌的仿冒品，今年广州天河区法院审结了一个乔氏公司诉湖北某企业的台球桌侵权案件，最终法院判决湖北这家企业赔偿乔氏公司400万。

这个案件对整个台球界影响非常大，也从司法层面彰显了对恶意盗版侵权打击的力度。其中律师在对于侵权产品的检索和认定，以及在赔偿金额的确定上，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访 律对于企业来说，如果想要保护好自己的知识产权，应该采取哪些措施呢？

王国华我认为企业如果想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有三个要点：

第一，需要权利方自身对知识产权的认识真正觉醒。权利方要认识到知识产权是自身的私有权利，需要权利人自己主动来维护，最起码要有维护的意识，时刻绷紧知识产权保护这根弦。

这一条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因为很多企业缺乏这方面的认识，这种情况有时候会导致一些我们所不想看到的结果。

我曾经接触过上海的一家企业，这家企业主要生产机械阀门产品。在找到我之前，他们对自己的商标权利并不清楚，只是偶尔发现有一家企业仿冒了他们的产品。他们以为只跟这一家打官司就可以了，但实际上这个品牌在整个业界是非常知名的，它当时所面临的情况，其实是整个行业内对他们产品的系统性仿冒。

知识产权权利是有一定的时间性的，比方说有人想注册一个企业名称，如果涉及到别人用我们的商标进行了注册，一般情况下，一旦超过5年我们没有去进行维权，我们的商标被保护的权利就会丧失。而上海这家企业由于对自己的商标权利意识不足，就面临超过被保护的时间期限这样一个困境，后来在案件审理中也确实没有得到保护，这也说明了这一点在知识产权保护中有多重要。

第二，维护知识产权需要有专门的专业化的团队去处理。知识产权并不是一个实体的物体，可以看得见摸得着，它涉及的包括专利权、商标权、版权以及其他相关知识产权权利, 具有无形性的特点。这些权利如何去分辨、如何去确定，都需要有专门的人士去处理。如果说缺乏专业性的判断或者维权措施和手段，在涉及到了解具有哪些知识产权权利、什么情况下构成仿冒、什么情况下构成侵权的时候，就很难去做判断。

比如说上面提到的这家上海企业，它实际上取得了商标权，虽然这个商标是知名商标，但是如果不能判断别人什么情况构成侵权、什么情况不构成侵权的话，对于它的后续维权来讲是存在一定障碍的，也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如果别人也取得了这个商标的商标权，就会发生冲突，这种情况到底该不该保护？该给谁保护？这就需要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考量这个问题了。

另外，商标权的保护还要看是注册在哪个商标类别下，比方说注册的商标是矿泉水、自来水或纯净水，如果别人是在啤酒上或者饮料上使用这个商标，就不会对这个商标构成侵权，除非是这个商标取得了驰名商标认定，保护范围可以扩展，这些也是需要专业团队去判断的事情。

第三，知识产权需要系统化地、全面化地、一体化地来维护。侵权绝大部分都是系列性的侵权，所以也需要权利方来系统性地进行相应的维权。

比如最近我们团队处理的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贾平凹的一本书籍的相关维权案件，经过监测发现，涉及的盗版数量有数百条，最终我们形成了一个整体化的维权策略，对这些盗版统一进行指控、有序安排维权，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对知识产权的有效保护。

访 律您对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未来发展有哪些展望？

王国华在法律制度越来越完善的情况下，我对中国知识产权保护领域的未来还是信心满满的。

我相信未来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会越来越大, 对知识产权侵权事件的打击力度也会越来越大。

在司法层面，特别在民事方面，会有更多的高额判赔产生，这是这几年整个立法的完善以及在司法层面对知识产权保护的意识改变所形成的结果。

看完王国华律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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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撰稿｜艾琳

编辑｜张冉

排版｜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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