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律师自首，被害人对刑事部分不服

编者按：本案致一人死亡、一人重伤，后果严重，但系琐事引发，被告人犯罪后自首。最高人民法院复核期间经工作，被害方接受赔偿。据此，裁定不予核准。

（一）被告人概况

被告人王某某，男，汉族，1976年2月16日出生，初中文化，出租车司机。

（二）简要案情

2011年12月15日21时30分许，被害人胡某（男，殁年36岁）与妻子黄某某带着孩子租乘被告人王某某驾驶的出租车，途中经过铁路道口时，遇火车通过而停车。胡某要求下车，并按照出租车计价器显示的10元结付车费，但王某某要求胡某多付5元车费，二人为此发生口角并厮打。此时，胡某的表弟赵某某（被害人，时年26岁）骑摩托车路过并上前询问缘由，王某某持尖刀捅刺赵某某腹部一刀，又捅刺胡某胸腹部、背部数刀。胡某经抢救无效死亡，赵某某受重伤。黄某某打电话报警后，王某某在案发现场等待，后被公安机关抓获，并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

（三）第一、二审裁判及附带民事调解情况

一审期间，被害人胡某的妻子黄某某、儿子、养父郭某某及被害人赵某某提起附带民事诉讼，分别要求被告人王某某赔偿60万元和15 万元，并表示接受调解。但因王某某离异（有一12岁的女儿随女方生活），无住房，无赔偿能力，其母亲（因公伤残退休）和哥哥（因犯交通肇事罪被判刑后刚释放，贷款买了一辆小货车从事营运）均无代为赔偿能力，故调解未成功。

第一审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王某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判决王某某赔偿胡某亲属经济损失共计21万余元（其中郭某某的扶养费2.9万余元），赔偿赵某某经济损失共计8.9万余元。

二审期间，法院又开展了调解工作。经询问，被害人胡某的妻子黄某某提出最少赔偿20万元，否则要求判处被告人王某某死刑立即执行。被害人赵某某称住院治疗花了四五万元，还落下残疾，已侧面了解过王某某家的经济情况，知道他们没有赔偿能力，故不要求调解，请求维持原判。经当面做工作，王某某的哥哥表示最多能代为赔偿2万元，且还需要时间筹借。因双方要求差距过大，二审调解未成功。

第二审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四）复核期间开展的调解及相关工作情况

最高人民法院复核期间，合议庭经评议认为，被告人王某某犯罪后自首，且二审宣判后王某某的母亲经四处借钱，已筹集了18万元，最高人民法院复核期间又借得2万元，均已交到一审法院，鉴于王某某的亲属能积极筹措赔偿款，被害方又有接受赔偿的意愿，应当积极开展调解工作。承办人除在一审法院与被害人赵某某面谈调解外，还多次与被害人胡某之妻黄某某及赵某某进行电话沟通，后黄某某表示愿意接受被告人母亲交纳的20万元代赔款，并愿意将其中3万元给胡某的养父。同时，鉴于赵某某受重伤，一审判赔8.9万余元，而被告人母亲已没有能力再借钱赔偿给赵某某，为尽量做到案结事了，经协调，二审法院表示可以从信访基金中争取5~6万元作为救助金支付给赵某某。由此，本案的附带民事赔偿问题得到较好解决，为不核准死刑创造了条件。

（五）复核结果

最高人民法院经复核认为，被告人王某某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王某某因出租车费问题与乘客发生争执后持刀行凶，致一人死亡、一人重伤，后果极其严重，应依法惩处。鉴于王某某系临时起意杀人，犯罪后自首，认罪、悔罪态度较好，依法可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据此，裁定不核准被告人王某某死刑。

汤建彬律师，男，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北京市律协刑事诉讼专业委员会委员，北京犯罪学研究会会员，中国药物滥用防治协会会员，中国刑法学研究会会员，《法治日报》律师专家库成员，受美国国务院邀请作为“IVLP”项目参访者，荣获《法制晚报》2017年度“公益普法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