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翻供重新找律师，主要靠口供定案,被告人已翻供,不应核准死刑

编者按：本案中，被告人在侦查阶段的供述、自书的“悔过书”以及对同监室人员讲述的犯罪过程，在作案时间、地点、起因、手段、经过及装尸、抛尸等细节上均能得到相关证据的印证，但缺乏有力的客观证据，且被告人从审查起诉阶段开始翻供。据此，裁定不予核准。

一、被告人概况

被告人葛某某，男，汉族，1968年12月25日出生，初中文化，无业。1989年10月因犯流氓罪、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1998年12月1日因犯敲诈勒索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二年。

二、简要案情

2004年12月18日18时许，被告人葛某某某在自家后门弄堂处，因邻居男孩徐某某（被害人）踢其一脚并朝其吐口水，即将徐某某拖到自己家中，对徐某某掐颈、捂口鼻，致徐某某机械性窒息死亡。尔后，葛某某将徐某某的尸体装入编织袋，抛入附近河中。

三、卷内主要定案证据

1.被害人徐某某尸体颈部附着的6根毛发，经鉴定系被告人葛某某的妻子裘某某所留的可能性是99.95%，结合裘某某等人关于裘某某当时头发长度和烫、染特征的描述，徐某某尸体上附着的头发是裘某某所留的可能性极大，且有足够证据证明裘某某当时在外地，可排除裘某某参与作案。

2.被告人葛某某初进看守所时的同监在押人员吴某某、谢某某分别证明，听葛某某讲了因邻家小孩向其吐唾沫等原因而掐死小孩、将小孩扔到附近河里的过程。上述证人还证明葛某某在检察机关迟未提审时就有翻供的意图。

3.被告人葛某某在侦查阶段初期多次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起因、手段、经过及装尸、抛尸等情况均与相关证人证言、现场勘查笔录、尸检报告等相符。葛某某自书的“悔过书”详细地描述了其在杀人前后的心理活动，特别是掐死被害人徐某某后的恐惧心理符合人的正常反应，这些关于心理活动的详细供述反映了葛某某供述的真实性。

四、证据方面的问题

1.本案的证据多为言词证据，也无“先供后证”的情况。被告人葛某某自2006年2月7日检察机关讯问时开始翻供，直至最高人民法院复核阶段均否认杀人事实。葛某某称其有罪供述系受刑讯逼供所致，是刑侦队的人要自己讲的。

2.被害人徐某某尸体颈部附着的毛发的证明力有限。经鉴定徐某某衣领内6根黄色毛发系被告人葛某某之妻裘某某所留的可能性为99.95%，但不能达到同一认定的要求，结合其他证据，也不能确认毛发就是裘某某所留。且该毛发即使确为裘某某所留，仅起辅助证明作用，对裘某某的头发如何进入徐某某衣领内无法作出合理解释。

3.部分物证未能提取，已提取的物证不具有特定性。发现被害人徐某某尸体的群众随手将扎袋口的铜丝丢入河中，后公安机关组织打捞未果，无法确定该铜丝是否与被告人葛某某家提取的铜丝系同一种类。此外，装尸用的编织袋来源无法查清，虽葛某某之妻裘某某承认家里有装米用的编织袋，但此类编织袋使用非常广泛，裘某某也不能确认装尸用的编织袋就是其家里的袋子。装尸袋里的红砖也是普通砖头，没有特殊性。

五、复核结果

最高人民法院经复核认为，本案定案依据多为言词证据，被告人葛某某又翻供，现有证据难以达到死刑案件要求的确实、充分的标准。据此，裁定不核准被告人葛某某死刑。

汤建彬律师，男，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北京市律协刑事诉讼专业委员会委员，北京犯罪学研究会会员，中国药物滥用防治协会会员，中国刑法学研究会会员，《法治日报》律师专家库成员，受美国国务院邀请作为“IVLP”项目参访者，荣获《法制晚报》2017年度“公益普法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