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在电话里问李远程,张霞要求支付孩子抚养费,怎么拖这么长时间?李远程支支吾吾,志明却没放过李远程,想敲打他一下。
“远程,听二虎讲,你现在挺威风的,怎么连孩子的生活费也付不起,当初,咋向张霞做的保证?我看你李远程变了,悠着点不行嘛,防止栽了跟头。”
李远程听后叫苦连天,说现在经济发生赤字,请志明帮忙再劝劝张霞,希望能宽限些时日。志明疑惑,他怎么搞得这么紧张?老半天了,才听李远程说前段时间,给陈芸芸看病花了不少钱,目前囊中羞涩,拿不出一分钱。
志明对着手机笑了笑,这个油嘴滑舌的李远程啊,但愿二虎说的那些事都不存在。
李远程的钱不光花在为陈芸芸看病之上。芸芸病愈出院后时间不长,怀孕的肚子已经出怀,瞒着她爸妈肯定不行了。李远程硬着头皮买了一份厚礼,忐忑不安地跟她来到家里,芸芸向母亲说明情况后,老婆婆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坐在沙发上直掉眼泪。尴尬的场面,李远程就差钻地缝了,芸芸等母亲不抹泪了,哭泣着把如何与李远程相爱的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虽然疼爱女儿,现在也只有叹气的份儿,她什么态度也不表。李远程厚着脸皮,忽然跪在芸芸母亲面前,求她原谅。他就像表决心一样,说了好多如何喜欢芸芸的甜言蜜语,芸芸母亲依旧不理他,李远程只好知趣地退出了陈家。他不知道与芸芸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只祈盼她父母能放过他,否则,他有可能像志明说的那样,栽了跟头还找不到东南西北。
第二天早晨,李远程刚上班,芸芸打来电话告诉他,昨天晚上,她跪在父亲面前,讲了她和李远程的婚外恋情。事情到这个份上,爸爸妈妈虽然气愤,但也是无可奈何,她父母也不希望女儿去医院打胎,同意她与李远程结婚。听到芸芸传来的这一天大喜讯,李远程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芸芸催李远程要抓紧把婚事办了,要不然只有带着出生的孩子与他结婚了,真要那样多难为情啊。电话里,陈芸芸的声音有些娇气,李远程非常感激陈芸芸,笑着告诉她,“芸芸,实在难为你了,你就等我就抓紧筹备吧,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在深秋的季节里,李远程与陈芸芸举行了结婚仪式,婚礼办得比较简单。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除了男女双方各自在学校的朋友外,还有李远程父母家的亲戚和陈芸芸母亲及她的几个要好姐妹,陈芸芸的父亲陈振新没来参加女儿的婚礼。陈芸芸当着朋友的面哭得很伤心,4个多月后,她生下了一个小女孩。
时令又轮回到初夏季节,沙滩拥抱着红柳,红柳向沙滩炫耀着顽强的生命力。今年的雨水比往年多一些,棵棵红柳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魅力,粉或淡紫的小小花朵缀满在一株株红柳的枝头,一串串的别致花穗,正慢慢舒展自己的红艳。乘车行驶在312国道线上,远远看着沙滩上大片的红柳,在风的轻轻吹动下,宛若涌动的淡淡的红雾。红柳带给沙漠的美景,志明总觉得永远欣赏不够,眨眼的功夫,办案的车辆已载着他们向骆驼城林场驶去。
他们正为一起劳动争议案,去林场与其负责人座谈。被告一方是县林业局和它所属的林场,这次谈话依旧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林业局局长是志明的同学,为顺利解决纠纷,志明和他已经交谈过好几次了。林业局长说类似的事情在林业局所属的几个林场还有几起,其他的几个工人经治疗康复后都好好上班,就是这个姓伍的年轻人事情多。前七八年不要求处理,现在嫌林场发的工资低,他仗着自己有点特长想跳槽,才提出赔偿要求的。局长认为伍某的要求已超过法律保护的时效,从人道的角度出发,伍某要离开林场,只给他适当的补偿,要赔偿就免谈,局长态度比较硬。志明耐着性子给他讲了法庭查明的一些基本事实,劝他好好考虑一下,最好协调解决,林业局长只是笑嘻嘻地与志明打马虎。
上班只一会儿,杨律师就敲门进了志明的办公室,他从兜里掏出一个信袋放到志明的办公桌上,杨律师说,他是受林业局长的委托来的。杨律师放在桌上的信袋封了口,上书王志明庭长亲收字样,杨律师说明来意就要走,志明叫住了他,“杨律师,你怎么能这样做,把我当什么人了?请你转告林业局长,我很生气,不过,这东西先放下。”
杨律师很尴尬,不知再说什么,志明摆摆手,杨律师才不好意思地离开。志明打开信袋,里面装有现金10000元。掂掂这沉沉的一叠钞票,他又想起了与林业局长会面的情景,这位老同学官本位意识太强,说话高高在上的样子。可你把工人的事处理好不就得了,为什么这样做呢?他叫来庭里的书记员把这笔钱暂存起来。
志明要再找这位老同学,一天下午,他敲开了林业局长的办公室,林业局长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笑呵呵地招呼志明坐下,让工作人员泡来了茶水。
“哎呀,啥风把我们的大法官又刮来了,还好吧?”林业局长一脸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不欢迎我来的,但又不得不来啊。”志明看看有些发福的老同学,喝了口茶水。
“听杨律师说你那天生我的气了,为什么呀?”林业局长满脸疑惑。
“生你局长的气干啥,我只是觉得你做那事不地道,有侮老同学的人格,为什么给我来这一套。”志明明显不满的口气。
林业局长说:“这是我们局里的意思,又不是我个人向你行贿,你怕什么呀。”
志明以老同学的身份,谈了解决这起纠纷的具体意见,林业局长没有表态。志明离开时,非要请他吃饭,被志明婉言谢绝。林业局长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志明见状,笑呵呵地上前拍了一下林业局长的肩膀,缓和了一下气氛。就这样,志明无功而返,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到法院后,志明去了主管的李副院长办公室,准备详细向他汇报处理这起劳动争议纠纷的进展情况。李副院长也不问志明来做甚,像招呼客人一样,请志明坐下后,赶紧起来倒水。志明有些蒙,李副院今天如此客气,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李院长,有件劳动争议纠纷,我想给您汇报一下。”
李副院长望望志明,告诉他民庭的工作,以后可直接给刘院长汇报。志明一听诧异,李副院长为何这样说,啥时候又惹他不高兴了?志明极力回想着,大脑却一点信息都不给,只好问:“李院长,我为啥要直接给院长汇报工作?”
“我觉得你们民庭的同志水平高,直接请示院长吧。有些话我也不直说了,免得伤了和气。”
李副院长说话的口吻倒是平静,仿佛正常的工作交流一样。志明忽然明白了,绝对是银行的案子冲撞了李副院长了。那件案子审结后,社会反响虽不错,却得罪了主管民事审判工作的李副院长。这是志明从其他同事口中得知的,李副院长说,志明一意孤行,他不好给银行的老同学交代。
原因想起来了,志明不生气是假的,没想到李副院长当了这么多年领导,还是鸡肠小肚?志明冷静地考虑了片刻,稳定情绪后,说:“李院长,我哪些地方不对,您提出批评嘛,难为人干啥?”
“王庭长,我的脸都丢在农行了,还有啥好说的?” 李副院长气呼呼地一句,再不理志明了。
什么叫尴尬,此刻的志明体会太深了,被李副院长当面抢白,他还要把火压在心里。这虽不能说是逆来顺受,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作为下级你又能怎么样?又过了几天,志明的心气才有些平稳。自我安慰道:志明啊,你太实在了,与领导发生冲突,今后还如何工作?以后做事真得动脑子。志明苦笑着摇摇头,为了工作还得委曲求全,他约了几个同事,违心地请李副院长一起做客,志明想在饭桌上,化解和李副院长之间的矛盾。
下午下班后,志明邀请的几位同事来到一农家院,有心的陈庭长知道志明请客的用意,为打破饭桌上沉闷的局面,他提议道:“请大家共同举杯,感谢志明庭长请我们到农家园吃饭。”
李副院长说胃部不适,只能以茶水代酒,同事们再也没坚持让李副院长喝白酒。按照河西走廊人们喝酒的习惯,开胃酒下肚后,开始吃菜了,大家你一言他一句地开着玩笑,沉闷的场面渐渐热闹起来。志明看大家都高兴地玩了起来,端起酒盘自饮两杯后,说:“谢谢李院长和同事们的赏光,先敬李院长两杯,以表示我的诚心和过去对您的不恭。”
同事们见状,一下拍起手来,李副院长还想推辞,但经不住大家劝说,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点。志明可不行了,说李院长还是对他有意见,碍于面子李副院长只好重新端杯喝干了志明的敬酒。西北人喝酒大都豪爽,3两酒下肚,大家的话匣子就收拾不住了,酒场有些乱,陈庭长自饮两杯,下了酒令,吵吵闹闹的场面才平静下来。轮流当关开始,每个人都要猜拳。因为酒精的作用,李副院长早已放下领导的架子,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志明见状,主动和李副院长低声交谈了一阵。这一情节被陈庭长看见,他和几个庭长挤眉弄眼,故意喊了几声,突然要志明猜谁输了拳?明明知道这是同事们故意整他,你就猜对了,肯定也说是错的。志明认为不公平,搞突然袭击,但在酒令的强迫下,他只好喝下一大杯罚酒,引来大家一阵欢笑,志明方知上当。两个小时已经过去,志明发现有的同事已有了醉意,请客目的达到,欢快的气氛中,大家散场了。
回家的路上,志明和陈庭长走在一起,因为酒精的作用,两人说的话自然多了起来,夜晚的小街道上不时发出他俩的笑声。
“王庭长,现在轻松了吧?”陈庭长为志明和李副院长的和解而高兴。
志明也是如释重负的感觉,点了点头说:“人有一张嘴就是要说人的,尤其有些领导,他的两只耳朵所听到的,可能要比说的还多一倍,因为有人总会恭维他。我也不再琢磨了,时下就这氛围,但愿在今后的工作中再不要出现如此的尴尬局面。”
为了促使那起劳动争议纠纷案件和解,志明不怕麻烦,又几次找当局长的老同学协调,伤者工作最终被妥善安排,林业局托杨律师送给志明的10000元,报销了拖欠伤者过去的医药费,林业局按照规定补发了这位职工伤残赔偿金。
法庭上,伤残职工一家人感动地掉了眼泪,尤其伤者的父亲老泪纵横,哽咽着对志明说,好几年了,他曾领着儿子上访过,但有关部门推来挡去,事情总得不到解决。因为儿子后续治疗没跟上,落下残疾,纯朴的乡里大叔向志明和他的同事深深鞠了一躬。
看着眼前的场面,张雷也很激动,“老人家,请回家吧,王庭长为民办的实事多了,以后你有机会再好好感谢他吧。
老汉连连说:“我知道、我知道。”
志明赶忙说:“张雷,你这不故意添乱,胡说什么呀?老人家,你们赶快回家吧,张法官和你开玩笑哩。”
审判庭内一阵笑声,残疾职工和他的家人离开了法庭。
林业局可以找律师吗,林业局可以找律师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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