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邹玉杰律师

九章刑辩创始人；金亚太优秀刑辩律师；亚太刑事司法研究所副所长

前言

尽管刑事辩护并不怎么高端，甚至有人说过：

一级律师搞证券，二级律师搞金融，三级律师搞刑辨。

刑辩律师更被形容为“刀尖上的舞者”，风险无处不在，306条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高悬在头顶。

不过，近年来，喜欢刑事辩护的年轻律师仍然有不少，因为他们还是觉得刑辨律师更有情怀，刑辨律师才是法律王冠上的明珠。

但是，尽管有着满腔热血，却总是到处碰壁，无所适从，成功貌似近在眼前，其实只有刚到山区的人才能清楚真实感觉——望山跑死马。

看似成功指日可待，实则遥遥无期。

郁闷，苦恼，纠结。

——是不少年轻律师最真实的心情。

怎么办？

一，律师初入行，确实很迷茫。

初入行的刑辨律师，很迷茫。总想一战成名，铸就辉煌，但往往事与愿违，沉沙折戟。

不少刚执业不久的律师，都无数次的幻想自己，在重要的案件里，不断高歌猛进，妙手不断、一战成名。

特别是刑事辩护律师，更是如此。

比如，刚开始执业时，我也如此。

当时，总有一种幻想，在某一个影响重大的刑事案件中，提出一些颠覆性的观点，以一人之力生生改变案件的走向，扭转乾坤。

挽大厦于将倾。

救嫌犯于水火。

结果呢？

结果是，法官对于这些貌似颠覆性的观点嗤之以鼻，同行觉得身边多了一个奇葩律师，当事人感觉破碎的心更加破碎。

其实，幼稚的想法，被现实打脸，正常。

无数有经验的大咖律师，用在实战中长期积累的经验告诉我们，上述想法确实是错误的。

因为现实就是现实，他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更不是童话故事。现实往往是枯燥的，是乏味的，并没有那么多的精彩可言。

不过即便是在这种枯燥乏味中，只要我们掌握了一种能力，哪怕没有任何“妙手”，成功也是指日可待的。

这种能力，就是围棋界的第一心法——通盘无妙手。

任何人具备了这种智慧，都有可能在工作或生活中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二，通盘无妙手，造就各路高手。

不少人知道“通盘无妙手”，应该都是通过曾经的围棋大牛李昌镐，方才知道这一无上心法在围棋上的巨大威力。

其实，不仅在围棋界，在各行各业，只要装备上这一心法，都有可能无敌于天下。

1、通盘无妙手，在围棋界的威力。

李昌镐：通盘无妙手！

稍有围棋知识的人，应该都知道李昌镐，他在中日韩围棋界，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世界级顶尖高手。

16岁就夺得了世界冠军的李昌镐，被认为是当代仅次于吴清源的棋手，巅峰时期横扫中日韩三国棋手，人送绰号“石佛”，足以证明其定力无可撼动，就像老僧入定一般。

据说，李昌镐下棋有个特点，也是最让对手头疼的地方，就是从不追求“妙手”，而是每手棋，只求51%的胜率，俗称“半目胜”。

有人会觉得难以理解，作为当时世界第一人，为何一点都不霸气，竟然仅仅追求“半目胜”。

其实不然，一局棋下来，大概也就250手左右，即使每手棋只有一半多一点的胜率，最多一百多手，基本就稳操胜券了。

所以，我们没必要每一步都领先对手特别多，每次一点点，坚持到底，就赢了。

李昌镐曾特别认真的对记者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从不追求妙手，也没想过要一举击溃对手。”

其实，不仅人类如此。

最近战胜李世石、之前战胜何洁的围棋机器人，也是如此，它们通过高速运算，冷静分析，只要保证每一步都比对手好一点点就可以了，积少成多，最终的胜利肯定属于它们。

2、通盘无妙手，在军事界的霸道。

中国有句古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

意思是说：“善于打仗的人往往没有什么显赫的功绩，而最牛的医生一般都没有很大的名声。”

比如写下《孙子兵法》的孙武子，没人知道他有多么辉煌的战绩，甚至从史料中都找不到孙武带兵打仗的记载。

但又有谁会怀疑孙武带军打仗的能力和水平，因为从他敢于杀吴王宠妾以立军威，我们就可以感知到这是个早已洞悉战争法则的可怕家伙。

相反，我们回头看看风头强劲的飞将军李广，他曾夜射巨石，更有被匈奴俘虏又抢马逃脱的精彩，纵观其军旅生涯，可谓精彩不断，妙手不绝。

一般人有一件他那样的精彩，足以吹牛半生，两件就可以吹一辈子。

由于飞将军有着其他人无可比拟的军事天赋，所以对于防患于未然，或者未雨绸缪、居安思危等准备工作，从来都不重视，只是依靠自己超强的临场应变能力，来应对未知的一切。

估计，幸运女神对他也是另眼看待，所以不管情况如何恶劣，飞将军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不过，灾难或者悲剧不是没有，而只是没到出现的时候而已。

终于，在一场关键战役中，飞将军在沙漠里迷路了，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到达约定的地点。

骄傲的飞将军，忍受不了随之而来的屈辱，选择了拔剑自刎，结束了妙手不绝却晚节不保的奇特一生。

所以，过度追求“妙手”，迟早是要还的。

3、通盘无妙手，在投资界的魔力。

吴军：成功并不难，在于少犯错。

吴军博士在多个场合，都曾经说过这么一个观点，想要成功并不难，只要你少犯错误。

其实这个道理也很好理解，打个比方，我们就能明白。

比如巴菲特投资的心法就是，设想自己终生只有20个投资的机会，每投资一次就少一次机会，那么你在做投资的时候就会特别的慎重，而当你下定决心进行投资的时候，因为已经做了大量准备，这次投资成功的概率就极高，那么你就有足够的信心下大注进行这次投资。

而任何一个人，一生如果不犯错误（或者签到错误）的把握住20个机会，估计想不成功都难。

投资人生也是一样。

都说人一辈子看似很长，实际上最关键的也就几步而已，这几步走对了，就是人生大赢家。

走错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再比如，起步类似的两个人：

第一个人选择了一条快速致富路，但风险很高；

第二个人选择了一条相对平稳、风险很低的路。

一般人可能都瞧不上第二个人，觉得缺乏冒险精神，前途肯定暗淡无光，看不到出路。

实则不然，假以时日，十年或二十年之后，第一个很有可能血本无归，因为他走的路像赌博，不可能一直赢。

三，初入行的刑辨律师，如何才能达到“通盘无妙手”的境界？

“通盘无妙手”不仅可以在围棋界大杀四方，在军事界、在投资界都会大有作为，其实，如果真正掌握了“通盘无妙手”的心法，在律师界也同样可以所向披靡。

那么，究竟如何才能做到呢？

特别是新入行的年轻律师，更有这方面的困惑。

下面就帮年轻律师解解惑吧——

在美国NBA篮球界，有这么句名言——得分靠进攻，赢球靠防守。

就是说你要想赢得最终胜利，就要加强自己的防守，尽量让对手少得分，其实就是自己少犯错误。

其实，做刑事案件也是如此，千万不能想着一劳永逸或者一战成名，而应该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做好防守，尽量少犯错误，等待对手犯错。

有人曾说：

绝没有天衣无缝的指控，

只有找不到辩点的律师。

相信只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不贪功，不冒进，坐得冷板凳，受得暴脾气，必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具体的操作方案如下：

1、保持好心态，要耐得住寂寞。

没有好心态，一时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就容易急功近利，耍一些小聪明，得到一些蝇头小利，但是，可能会失去更多的长远利益。

记得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小胜靠智，大胜靠德。

所以，耐不住寂寞，坐不得冷板凳的人，只能得到一些眼前小利，不会有大的前途。

只有那些耐得住寂寞，敢于和时间做朋友，懂得长线思维的人，才足以笑到最后，成为最后的赢家。

比如，十几年前，全国都无人看好刑事辩护，甚至有律师以做刑辨为耻，有人却对此视而不见，敢于吃一个螃蟹——做了全国第一家刑事辩护专业律所。

他就是著名的“京城四少”之一，张青松大律师。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耐得住寂寞的张青松，不再寂寞，他开启了刑事辩护的新时代，走在了时代的最前沿。

他一手创办的刑辨专业所，也成了我国刑事辩护的标杆。

其实，不仅仅是张青松如此，国内的其他刑辩大咖也都有过一段“酒香巷深无人问”的寂寞时间，只是他们都挺了过来，最后成就了自己。

比如朱明勇律师、王亚林律师、钱列阳律师等等……

2、先保证不败，再考虑如何胜利。

孙子兵法说：

“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什么叫善于作战？

让自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又密切观察敌人，一旦敌人出现破绽，绝对可以准确抓住，最好能顺势再往前推一把，他不就掉沟里嘛。

这就是善于作战。

而不善于作战的军队，基本上只要看见敌人，冲上去就打，在战斗中寻找胜利的机会。这就像打篮球时，拿着球先跳起来，再找队友，那不是作死，是干啥？

从事刑事辩护，也是这个道理，我们必须在做事情之前，就先设计好方案——

案件辩点在哪里？

案件目标是什么？

案件现状是什么？

案件瑕疵在哪里？

开庭如何发问？

开庭如何质证？

开庭如何辩论？

法官可能问什么问题？

公诉人会问什么问题？

其他律师问哪些问题？

……

如果这些事情准备的都到位，就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之后耐心等待对手出现破绽，就可以了。

一旦对手犯错，及时抓住，胜利就可唾手而得。

这中间，并不需要什么“妙手”，而只需要一步一个脚步，规规矩矩按部就班的走，就一切OK。

3、透彻理解孙子兵法“以正合，以奇胜”！

孙子兵法还说过：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这就是众所周知的“出奇制胜”，但是和我们平常理解的不一样。

可以说，大相径庭。

按照《华衫讲透孙子兵法》里所说——

“奇”古人又称余奇，就是多余出来的那一部分，就是奇兵，在关键的时候再用。简单的说， 奇兵就是预备队 。

而我们大多数人的理解是“正兵随便怎么打都行，关键是靠奇招妙计来取胜。”

这是大错特错的，在看华衫老师的书之前，我也未能脱俗。

这个理念，用在办案过程中，也是可以的。

比如，我们在准备庭审方案时，就不能只有一套方案，而至少应该有ABC三种方案，如此的话，即便方案A失败，我们还有备选方案，如果三个方案都破产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不多见。

其实，就是有备无患。提前准备好预备队，成功的几率绝对会翻倍。

后语

今后的时代，需要的人一定要具备迁移能力，就是要将其它行业的心法、技巧、理论搬到自己的工作中去，或者自己行业里来。

比如，有人将大数据用到刑事辩护里，有人将可视化用到刑事辩护里，有人将机器人用到刑事辩护里。

当然，我们也可以把围棋界的“通盘无妙手”心法用到刑事辩护上。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当事人的合法利益，为了无辜者的自由或生命。